芷蘭低頭看那鐲子,想起從前先皇后也有這么一只,那還是先皇后未出閣的時候,老爺得了一塊兒翡翠的料子,請了人打了兩條鐲子出來,雖不是一抹一樣的,可也差不離,姐妹兩個就一人一只,時常戴著,后來先皇后進了宮,那鐲子就陪著一起進了宮……
她眼眶濕潤起來“奴婢知道娘娘是心系……”她不敢說先皇后,真的怕隔墻有耳,萬一給人聽見了,她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
是以芷蘭適時的收了聲“可是娘娘,那是慈寧宮啊,您自己也會說,查到四渡和春榮這里,線索就斷了,再想從她們身上得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幾乎是不可能的,您還能怎么樣呢?奴婢不是膽小怕事,實在是這事兒非同小可,您就是告訴老爺,老爺也不會同意您繼續查下去的。”
原主的那個爹?
蘇菱悅在心中冷笑。
當日她醒來,見了原主那個所謂的爹,就曉得,此人不是什么好東西,眼下芷蘭又提起他,蘇菱悅的心里便莫名生出一股子煩躁來。
她手略動了動,便抽了出來,其實更像是揮開了芷蘭的手。
芷蘭怔住,眼角的淚珠還沒滾落下來,她一抬頭“娘娘?”
“我知道你不是膽小怕事,但這件事,我非查不可,芷蘭,你如果打算寫一封家書告訴我爹,也隨你去。”蘇菱悅似笑非笑的,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我如今還是皇后,要送你回家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我是說過,在這宮里,我只能信任你,而你,也只能扶持著我一路往前走,可如果咱們主仆兩個,并不是一條心的,我也不是非要把你留在我身邊,礙手礙腳的。”
芷蘭騰地站起身,又沒有久站,幾乎是在同時,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娘娘,奴婢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只是擔心娘娘您!”她連連磕頭,“慈寧宮咱們真的得罪不起,娘娘您不是不知道,皇上他見了太后娘娘,都……都……”
大不敬的話她當然不敢說,蘇菱悅卻接過了她的話來“連天子都畏懼太后三分,更何況是我,你是這個意思吧?可是芷蘭,人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更好奇的是,太后為什么派人盯著朝陽宮,盯著姐姐,姐姐做這個皇后,難道真的礙著她什么了嗎?還有姐姐的死,如果真的和慈寧宮有關,她到底因為什么,非要置姐姐于死地不可。一國之母,倘或真的死的不明不白,她就不怕人追查,就不怕萬一露出行藏,宗親與朝臣會向她發難嗎?”
到頭來,芷蘭還是沒能勸下蘇菱悅,而她幾乎被蘇菱悅說服,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該知道的,她們也已經知道了,就算不追查,難道將來太后就會輕易放過她們嗎?只怕是未必,這樣說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孤注一擲,至少要弄清楚,太后到底想干什么。
是以這一日入了夜,蘇菱悅是打算夜探慈寧宮的。
雖然芷蘭拼命勸阻,可最終無果,只得隨了蘇菱悅去,又留在宮中幫她做掩護,對外只說她今日身上也不爽利,早早的安置了。
一直到天徹底黑透了,蘇菱悅才換了一聲夜行衣,偷偷地潛出朝陽宮,一路趁著夜色,無人發現,往慈寧宮方向而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肖宸宇派去盯著她的暗衛的眼中,那暗衛又及時的回稟了肖宸宇知曉。
一個皇后,夤夜換上夜行衣,偷偷溜出朝陽宮,往慈寧宮而去……
肖宸宇知道的時候,冷笑了聲,側目去看福生“怎么樣,還覺得朕叫你把消息透漏給朝陽宮,沒有任何的意義嗎?”
福生顯然無話可說,他實在沒料到,皇后娘娘的膽子這么大,從前真不是這樣的人,今次這是怎么了,連夜闖慈寧宮這種事情她都敢做。
肖宸宇見他不言聲,沖那暗衛擺了擺手“你去跟著,也護著她點兒,別叫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