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來直擰眉“浣衣局的一個小宮女,是怎么入了容妃的眼的?”
“奴婢就是因為覺得奇怪,所以才去打聽了。”芷蘭咬重了話音,冷哼了一聲,“那哪里是個尋常宮女,是從前跟著胡氏在慶安宮服侍的!”
如嬪身邊的宮女?
蘇菱悅登時愣在了那里。
她素日里見容妃,雖然不至于是個眼高于頂的人,但容妃畢竟出生高門,也有她該有的矜貴,尋常小恩小惠的雖也給過各宮的奴才們,但要說主動為什么奴才特別上心,那不會,在容妃眼里看來,那是自降身份的。
所以一開始芷蘭說她為了浣衣局的一個宮女,派了賞賜出去,蘇菱悅還覺得蠻奇怪的。
可這會兒得知死去的小宮女是從前服侍如嬪的人……
當日如嬪出事,被發落到冷宮,她的確下過旨給內府司,慶安宮中服侍的宮女太監,帶回內府司詳細查問,等審完了,內府司自行處置發落了就是。
后來她又怕內府司的奴才們借機欺負人,越發弄的六宮烏煙瘴氣的,所以在事后也叫芷蘭去調查過,除了近身服侍過如嬪的,跟著如嬪一起干過黑心事兒的,該怎么發落都怎么發落,余下的那些,都重新分配到了各宮去當差,不過在如嬪殿里服侍的,大多是打發去了浣衣局當差,又或是些不怎么光彩的地方,橫豎再難有露臉的機會。
彼時蘇菱悅知道的時候,也沒有插手再管,其實這里頭多多少少也有些欺負人的事兒,當初那些奴才跟著如嬪服侍,如嬪又得寵,他們八成也沒少在外頭狐假虎威,遇上內府司的人,大概也不怎么客氣,現而今如嬪落難,這些奴才們自然跟著一起倒霉,就是真的受了些委屈,蘇菱悅也沒工夫理會。
況且在這件事情上,她也并不覺得內府司辦錯了。
這些人要是重新打發到各宮嬪妃身邊去,只怕將來宮里亂七八糟的事兒才會更多,畢竟那些后妃看她們也未必順眼,總是能想起從前的如嬪來,這么說來,還不如把人發配到浣衣局一類的地方,大家彼此干凈。
如嬪出事到今天,也有些日子了,蘇菱悅再沒有聽見有關于如嬪的任何消息,但這會兒芷蘭突然說,從前服侍過如嬪的小宮女死了,而且容妃還特意出面給她們家里人派了賞銀,這委實有些古怪……
她略想了想“知道人是怎么沒的嗎?”
芷蘭點頭說知道“奴婢去問過浣衣局的管事,說是早前幾日就身上不爽利,一直病病殃殃的,拖著總是不見好。娘娘您知道,浣衣局的奴才們命不好,也不配叫太醫給她們看病,往往病了就得自己耗著,有些本事的,能托了管事姑姑,花些銀子,私下里請了太醫看過,但命不好的,耗到最后耗不過,沒了也就沒了。”
很顯然,如嬪的這個宮女,就屬于命不好的。
或許不是她命不好,只是從前仗著如嬪作威作福,如今不過是報應不爽罷了。
只是蘇菱悅不免覺得奇怪,容妃在這里面,又充當什么樣的角色呢?
她從前和如嬪走得近,如嬪出事之后,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的,可現在卻這樣去幫著一個死去的宮女?
蘇菱悅再三的想了想,招手叫芷蘭又近前“你去一趟東暖閣,就說眼下查案,我這兒人手不夠用,想跟皇上借了福生來,最好能再調撥個信得過的太醫,畢竟是涉及毒藥一類的東西,我雖也精通醫理,可沒個商量的人,心里總不安定,有個太醫在,我多少安心些。”
芷蘭啊的愣住,一雙眼睛眨了又眨“娘娘,皇上才下了圣旨,您又到東暖閣去說這些……福生公公從前是服侍先帝的,又看著皇上長大,這宮里的主子們,就連董妃娘娘那樣性子的人,見了他也給他留著三分客氣,您就是要借人使,也別是福生公公吧?”
然而蘇菱悅心中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