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容妃在宮里也有年頭了,她素日里也不是個沒腦子的人,即便是要給董妃她們下毒,又何至于這般糊涂,用了冷宮胡氏身邊的舊人呢?
這一旦出了事兒,矛頭一定直指胡氏,然則胡氏如今身在冷宮,能做的,實在太有限,那這宮里頭,還有誰,會在胡氏這般失勢之后,仍舊肯幫她呢?
且今次的事,分明是要栽贓誣陷中宮皇后的。
那么,便正如眼下這般。
容妃,也唯有容妃。
拉下了皇后,董妃又身中奇毒,她能順理成章的成為繼后,即便有淑妃擋路,她也并不怕,淑妃平日里的天真,哪里是容妃的對手?而且容妃大可以憑借此次的事情,再想個法子,證明冷宮胡氏實則清白無辜,早前淑妃險些中毒之事,其實也是皇后所為,只要她能拿出證據,哪怕那證據再怎么薄弱,又或者,只要她能讓太后,或是皇上,信服了……
既然是這般,容妃就不應當用了胡氏身邊舊人,不然一旦被發現了,她百口莫辯。
眾嬪妃竊竊私語,這朝陽殿的前院,霎時間竟熱鬧起來。
肖宸宇冷眼看著,他倒是很想看看,他的這位好皇后,又會如何處置眼下的情況。
蘇菱悅也果然揉了一把眉心。
她還是有些小看了容妃的,這個女人偽善的久了,這六宮眾人,對她多少都有些好印象,加上她先前給茯苓家中的安撫,又在小佛堂一跪一天,替董妃她們祈福,真是把能做的,全都做了,哪怕這些事情,原本就是她大可不必去做的。
蘇菱悅深吸口氣,正待要開口,然而容妃卻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竟又趕在了蘇菱悅之前先開了口“皇后娘娘口口聲聲,說是玳瑁給茯苓送去的最后兩味藥,叫茯苓煎了毒藥,送到各宮去,臣妾又敢問娘娘,可有實證呢?”
她一面說,一面冷笑出聲來“從頭到尾,皇后娘娘都僅僅憑借著一副花樣子,憑借著臣妾身上有苗族血統,認定了是臣妾指使玳瑁,教唆茯苓投毒?;屎竽锬镉X得,臣妾竟然糊涂荒唐至此了嗎?”
容妃高高的昂起下巴來,竟越說越是起勁兒“一則,臣妾有苗族血統,又怎么會選了苗疆奇毒,一旦被查出,豈不是有嘴說不清?二則,臣妾要投毒,這宮里臉兒生的,不知名的宮女太監,原也太多了,按照皇后娘娘所說的,臣妾從一開始,就打算在事成之后,殺人滅口,那又為什么一定是茯苓?臣妾不論是用了誰,事后把人殺了,再暗中安撫他家中,叫他家中人永遠閉上嘴,難道辦不到嗎?三則——”
她把尾音略拖長了些“茯苓死后,臣妾大張旗鼓的叫她家中人進宮收尸,又給了她爹娘不少的銀子,難不成,臣妾是個傻子,明著告訴六宮,茯苓是臣妾害死的,臣妾這么做,要么是良心難安,要么是為了叫她爹娘閉嘴?”
她長篇大論的扯出好幾車的話來,越發引得眾嬪妃議論紛紛,先前認定了是她投毒的,此時竟也不敢再多說,連順才人都一時緘默起來,只是看看容妃,又看看蘇菱悅。
蘇菱悅真是不得不佩服容妃的好口才,這個女人腦子也實在是轉得快,這么短的時間內,她竟然能夠想出如此周全的說辭,來試圖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名。
這個罪名,蘇菱悅是扣實了,一定是容妃干的事兒,可是容妃的幾點反問,都叫她啞口無言。
眼下她的確沒有證據,所有的一切,都是推論,她能夠說給肖宸宇聽的,也只有這些推論。
她相信,肖宸宇是信任她的,可是太后呢?
蘇菱悅下意識的朝著太后的方向側目望去,果然太后沉著臉,面色不善的打量著她“皇后前頭說了那么多,巧舌如簧,眼下怎么一言不發了呢?皇后這樣興師動眾的,傳了六宮嬪妃到朝陽宮,又派了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