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被一波一波侵襲過來的陣痛折磨的死去活來,在只要和撕心裂肺的痛覺里,她的孩子竟出生了。
但她也知自己大象將至,指了指那小小的井口:“好心人,真是想不到,你們救人呢,卻牽連到了你們,但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我是必死無疑了,還請你們幫忙照料照料我這孩子啊。”
那女子淚水漣漣,此刻,痛失愛子的夫人當即從她手中將血淋淋的孩子給接了過來。
那女子手指顫抖,將一枚腰間的玉佩解了下來,遞給了夫人。
“這是什么?”
“我夫君是寧王,證明……證明啊!”夫人握著那玉佩看了看,雖然是在黑暗中,但那玉佩竟有一種莫名的美麗白光,那是讓人輕觸一下就難以忘懷的手感。
她在黑暗中征詢了一下老爺的意見,老爺只能將那玉佩收留,他手腳并用爬上了井,而后用繩索將夫人拉了上來。
兩人下山后并沒有走漏風聲,夫人是越發溺愛這個唇紅齒白的小孩兒了,但她卻時常落落穆穆,因為她怕,怕一旦這秘密泄露了,這個孩子就再也不可能認他們了。
老爺猶豫再三,決定將玉佩一事報說給朝廷,但夫人卻竭力的反對。
為什么,這玉牌一旦交給了朝廷,朝廷勢必會調查,冤案是可能會弄清楚,但他們的孩子呢?他們含辛茹苦養育的孩兒也要被朝廷收走了。
二來,朝廷里的內斗,這可是血雨腥風,一般人避讓還來不及呢,怎么沒事還去撩撥?夫人將自己的看法和盤托出,老爺一聽,覺得夫人所言甚是,也就按下不表。
隨著時間的推演,襁褓中那唇紅齒白的小孩兒已成長為一個健朗的少年郎了,他是那樣文質彬彬,簡直和粗獷的謝老爺判若兩人。
那殺人案謝老爺滿以為早晚會暴露,哪里知道他時時刻刻擔心的隱憂竟完全不復存在,朝廷也調查過一段時間,但因沒有什么證據,又不能證明寧王和王后給人殺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大概在謝明哲八歲那一年,這案件已徹徹底底被時光遺忘了,在朝廷的朋黨之爭內,哪一年不會死兩個人呢?
這位高權重的寧王一死,事情也就徹底忘卻了,謝老爺經常往來于孕璜寺,找了家奴將那后山枯井里的尸體都搬運了出來。
尸體早就腐敗了,留下的僅僅是白骨累累,他們打撈了骨頭,經過辨認后埋葬在了祖墳內,對謝明哲,他們謊稱那墳墓里的乃是謝明哲的舅舅和舅母。
謝明哲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爹爹和娘親,所以,直到半年前他還蒙在鼓中,他哪里知道舅舅和舅媽才是他真正的生身之人。
后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這秘密就不脛而走了,才有了謝明哲的危險,蘇菱悅聽了這故事后,對謝明哲的爹娘更是刮目相看。
之前,她只知道他們是生意人,但很顯然,她對他們的認識是片面的。
此刻,她已知道了,他們竟是平凡世界里那樣高尚的一對兒夫妻,明明他們可以強烈要求謝明哲子承父業繼續做生意的,但老爺和夫人還是毅然決然讓謝明哲出門去打拼。
他們明知謝明哲甚至于會遇到滅頂之災,但為了孩子的前途,他們還是聯絡了中京的王爺。
關于這一樁公案,連王爺也都一清二楚,所以對謝明哲更是親上加親。
要不是遇刺一事,大概謝明哲一輩子都不會發現自己這與生俱來的秘密吧。
“他們可真是好人。”蘇菱悅感慨系之。
“要我說,也不是什么大好人,大好人就應該將一切的秘密都說給謝明哲,讓謝明哲心知肚明,不是更好嗎?”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樣的事情怎么能遽然告訴他呢,你果真是四大皆空的出家人。”蘇菱悅理解的笑了笑。
那小沙彌也笑了,“娘娘到這邊來,這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