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唐頭家離開的老張頭,故作樣子走了老唐頭附近的幾個鄰居,就匆匆回了家。
家中的張軍在小賣部里喝著一瓶汽水,似乎是在等著什么。
見到老爹回來,按捺不住內心的煎熬,大老遠就就問:“爹,你打聽到啥了?”
老張頭聽完,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就幾個小屁孩在沙堆身上玩耍,這才放心下來。
“進屋說。”老張頭道。
一進自家的小院,老張頭就皺起了眉毛。
張軍緊張的問:“浩子那邊咋說的,會不會參加村長的競選?”
老張頭嘆了口氣:“打聽出來了,從他爹嘴里親口說出來的,要參加村長競選,本來浩子是不想參加,好像村里有人極力推選他參加村長競選。”
張軍瞪著一雙眼睛:“誰極力推選他參加村長競選?”
“這我哪知道,你別忘了村長前兩天從他家出來,來人偷偷摸摸的,我估摸著就是尋摸著這事呢,要是……”老張頭沉思了一會:“也不可能吧。”
“爹,你趕緊說咋回事,你不把話說全了,我心里慌。”
“要是村長不競選,把自己的票給了你,那你爹我也沒法子了。”老唐頭說道。
張軍的心以為老爹的話懸了起來:“那村長平日里不是與你交好嘛,咋說幫唐浩那小子就幫唐浩那小子了?”
“村長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我勢頭正盛的時候,他來巴結我,各種好話套近乎,現在唐家那小子能耐了,轉頭就巴結老唐家的人去了。”
“爹啊,我這個村長要是當不上,招弟還能嫁給我嗎?”
“看看你那點出息,你就算當不上村長,招弟還能人家浩子跑了?腦瓜子一天天的就陷在了女人堆里。”
“哎呦,爹,你在村里說得上話,你可得幫幫我。”張軍懇求道。
老張頭低頭想了一會:“現在只有一個法子了。”
“等后天你結婚的時候多與村民們套套近乎,第二天借著新婚后感謝感謝村民,買點東西。”
“我結婚,不是該他們拿著東西來看我嘛?”
“啥時候了,還舍不得兜里那點錢,讓鄉親們記著你的人情,明天,你跟我挨家挨戶的請人上席,用我這張老臉多求幾張票是幾張票。”
“那要是還不行呢?”張軍問道。
“還不行,那就還有不行的法子,先看看鄉親們是咋想的。”
張軍沒有再說下去,他心眼小,裝著這么一件大事,他渾身難受。
今日的事情到此為止,村里誰都沒有動靜,連競選村長的吳有用都沒有任何的舉動,他的勝算是最小的,他愿意張軍一樣,指望著老爹在村里的地位能說上話,老張頭并沒有把吳有用當成勁敵,甚至是現任的村長,都沒能放進老張頭的眼里。
唐浩在村里閑逛,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他回了家,本就沒什么大事情,所有人的生意都順其自然,這個年代干點什么,競爭力都小,隨便干點小買賣就能扎下根來。
夏天樹蔭下,隨處可見嘮嗑的人,唐浩回家也是無聊,就扎進了聊天的人群中,不知不覺話頭上就扯到了城里,村里人大多數一輩子都沒有出過遠門,對縣城的概念也只是近期從電視里看來的。
“浩子在大城市做買賣,浩子給我們說說大城市跟咱村里有啥不一樣的?”有人把話頭遞給了唐浩。
唐浩就是隨遇而安的性格,坐在一塊石頭上,呲著牙,漏出一張勉強還算憨厚的笑臉。
“大城市,就是高樓大廈,路比較寬,晚上還有路燈,天天有集市,隨時缺啥就可以買啥,穿的衣服跟年畫上似的好看。”唐浩說道。
“那他們不用種地?不種地他們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