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玲月遠去,殿里的狼藉這才恢復。
秦祁川重新跌落在床榻邊上。
“父親……,等查明真相,若是與她無關,兒子便放玲月出來。”
等查明真相……
若是不查,那……
兩位駙馬嘆息一陣,也是不知怎么開口。
輔國公望了望門外,深陷內心的喪妻之痛里,也沒有再從中勸說什么。
也就是這時候,寧王那邊終于是最后到場了。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老寧王自然不會拖拉得,只是她昨晚去了京營,得到消息就完了些。
而現寧王和秦琬琰則是不放心自己母親,所以在城門口等了老寧王一同進京。
老寧王在京營親自演練,聽聞報急的信使說這種事情,驚得險些砍死信使,說人亂報謠言。
最后還是信使以命擔保,換來老寧王騎馬驚惶進宮。
入眼的一切早是見證了事情的準確性,老寧王快步走近。
要說秦沅汐剛才質問秦玲月是屬于發瘋抓狂,此刻老寧王的表現足以用瘋癲婆子表示。
注視龍榻安然無色的元慶帝,老寧王沉默了許久,突然是近乎魔怔的搖晃呼喊,試圖去喚醒親人。
許久許久,迎來了屬于姐妹情親間的嚎啕大哭。
“姐啊!”
“我們不過回來半天,你這是怎么了!”
這哭聲是不比其他人的,說是情之所至,便是老寧王。
哭聲里無盡的委屈與痛苦,更是偶爾幾句外人聽不懂的齊魯之地的方言。
不懂的人只覺得好笑,只有殿內所有心情極度哀傷的眾人才能感同身受。
這嗓音似有魔力,不知不覺間,周圍哭久了嗓子啞了的幾人再度陷入了許久的悲慟中。
直至累了,老寧王抬頭去看元慶帝蒼白的臉色,才想起自己心底諸多疑惑與不信。
“文宇,這到底怎么回事?姐怎么突然……突然就沒了?可是有人害她?怎么沒有傷口?”
“……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跡象,更沒有疾病,御醫檢查不出來。”輔國公目光依舊無神。
“豈有此理!”
老寧王暴怒,“那些御醫是廢物嗎?我姐一向身體好,怎么可能不明不白沒了?”
“姨爹,御醫可是檢查面了?”
一旁紅眼的秦琬琰追問,引得老寧王立刻起了心思。
輔國公又才點頭。
“昨晚消息未散之前,天衛同御醫都查明白了,再查……”
“再細查…就要查肺腑了……”
寧王和女兒秦琬琰一怔,同時跌坐在榻。
查肺腑,自然要開膛破肚。
暫且不言能不能查到什么,對于元慶帝的身份,這種不敬的做法實在難以下手。
輔國公老寧王青竹公主啟明帝怕是沒一個能同意。
寧王喪臉許久,數不盡的悲痛爬上臉,突然一記猛拳雜在床頭。
“我姐的身子,絕不可能亡于疾病,肯定是有人害她!”
“天衛去查,哪怕絕地白尺,也要給我把人挖出來挫骨揚灰!”
……
事情已是定局,輔國公的命令已經下達。
寧王同啟明帝做好決定,大行皇帝駕崩的消息也不再局限于皇宮。
正午,大寧宮的喪鐘再次響起。
京城萬余人駐足止步,茫然不解的目光朝寧宮方向望去。
有老一輩的人和官員理解其中的含義,悲痛與惋惜爬上臉頰。
有人不懂,去問身邊的友人,得到答案瞬間沉默不言。
很快,寧宮門外水泄不通。
很快,先皇駕崩的消息傳至關中。
京城上下,百官黎民,皆服縞素。
秦沅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