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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里的侍寢是極有規矩的,初一和十五皇后獨占,哪怕皇后今天身體不適,皇帝也得宿在坤寧宮,這是夫妻的情分本分。
初二至初三選妃;初四初五挑嬪;初六貴人,初七常在答應。初八常在答應,初九貴人,初十十一為嬪,十二十三為妃,至十五皇后中宮,又是一個輪回。
寧兒姐姐告訴我,這叫女子為陰,月有輪回,天常有道,不可錯亂。除非有極重要的事,比如此次新人入宮,否則是不會有變動的。
皇上就是再喜歡舒常在,至多也是下午閑暇時叫她多陪陪,至于侍寢,只能等輪到答應常在的那兩天。
說這話的時候,我探著頭往對面的承禧殿望,看來這舒常在的確是盛寵,否則怎么能入宮半個多月,依舊不見她的人呢。
寧兒姐姐又說,宮里頭,按律皇后一位,皇貴妃位同副后,除非沒有皇后或有例外,否則是不封的。貴妃兩位、妃四位、嬪六位,這是東西十二宮,十二主位;貴人往下都是宿在各宮的圍房里,人數則是不限的。
所以看似大家分到的日子差不多,但人數少了,機會也就上來了。
此時天氣已經轉涼,桂花依舊開的茂盛,院子里的太監不停在清掃落下的桂花花瓣,卻還是不見干凈。我和寧兒姐姐嫌秋日悶熱,便讓太監將軟塌搬到綏壽殿門前來,一邊賞花一邊喝茶,任桂花伴著樹葉落了一身。容嬪娘娘還是在正殿里刺繡,遠遠的隔著窗戶,依稀能瞧見她的影子。
只要我們不出格,做些什么容嬪娘娘往往是不管的,偶爾犯了小規矩,她也只是柔聲說一兩句便過去了。
入宮半個月有余,后妃雖然不似宮女般不準隨意行動,但各自都是閨秀,縱使頑皮如寧兒姐姐,也不好日日夜夜的往外跑,只能拉著我今天繡花樣,明天裁衣裳。我更是連皇帝長什么樣都沒記住,只勉強記得了太后是個繃著臉色、頭發花白的老人,皇后是個端莊自如,眉目典雅,總是垂著睫的、半姐半母似的人物。
“宮內皇后入宮的早,這么多年也從來平衡六宮,又得皇上敬重,因此雖然無子,但宮內上下沒有不服的?!睂巸航憬阈币性谲涢缴虾炔?,旁邊侍候她的宮女素錦正替她搖著扇子。
素錦是三年前入宮時便分給她的宮女,年紀已有十九歲,做事穩當得很。分給我的兩名宮女我也隨著宮里的時興給她們起了新名字,一位繡畫一位織心,倒是讓寧兒姐姐笑了我好久瞎矯情。
織心剛入宮,年不過十四,做事還需別人教導著,繡畫與我同歲,便讓她跟了素錦當徒弟,也與我做貼身的侍候。
繡畫這會兒正給我摘著樹上上好的桂花樹,打算吩咐小廚房做糕點吃。我倚在寧兒姐姐身邊,問她:“跟現在舒常在盛寵,我是不是就輪不著侍寢了?”
寧兒姐姐搖搖頭:“也不是,皇上一天夜里至多可以召幸兩位妃子,一位妃子連輪了兩次,就會撤下綠頭牌,防止皇帝專寵、荒廢政事。而且咱們皇上是明君,是極有規矩的人,怎么會有獨寵的事出來呢?”
她見我這么問,坐直了身子,拉著我的手又語重心長的道:“你別急,今日是初二,今晚皇帝多半在榮貴妃的延禧宮休憩。宮里的妃子不多,常在加答應算上來也就五位,怎么著都輪上了。”
末了她還拍了拍我的手,勸慰道:“除非真的不討皇上歡心,否則輪著侍寢是本分的事,這不算什么福氣,若要懷上龍子才是真的有福呢?!?
她說完,我臉羞得發紅,拿手心的扇子去敲她。
兩人打打鬧鬧,又是一日過去。
第二天上午早請,我見榮貴妃身著一身紅底團花紋錦緞旗裝,漂亮的扎眼,尤其是頭頂上一個紅寶石珠花更是奪目。
她身邊的如妃穿著嫩綠的長衫,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