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我知道以我的樣貌家世,必定將引起大波瀾,因此自請偏居,不過自保罷了?!?
“沒……沒必要吧?!蔽页读顺蹲旖牵骸敖憬闶裁醇沂??”
“國子監(jiān)祭酒,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長得像皇上心中一個已經(jīng)逝去的故人?!彼挠牡氐?。
“像誰?”我覺得很神奇,“是宮內之前過世的賢妃么?”
“不知道,但一定會像一個?!彼V定道:“也有可能是皇帝幼年的青梅竹馬,但被迫去了蒙古和親?!?
“這樣啊……”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然后呢?像故人,那不會多得幾分恩寵么?”
她搖搖頭,露出了一個有幾分悲壯的笑容:“若不能舉案齊眉,也不能成為她人的替身。兩情繾綣,必要如心唯一,你懂么?”
“我不懂?!蔽抑卑椎膿u頭,“但如果單說舉案齊眉,這個成語是形容夫妻的,皇上要舉案也是要跟皇后一起舉。”
她摸著我的頭:“唉,又一個被紅墻高瓦困頓的女子。你的人生,本不該如此被人輕視?!?
“我覺得皇上對我還行。”我很認真的道,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把我的生活說的那么慘,但我覺得還行啊。
她站了起來,幽怨的眼神看著外頭紅色的石榴花:“但是,我終究是會被皇上喜歡的,我知道,這份冤債,我這輩子都躲不掉?!?
“你都住到靜觀齋里去了,我覺得躲得掉的?!蔽彝兄掳屯膫扔?,想了想不能說的這么直白:“不過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這是宿命。”她回過頭,眼神還是那樣篤定:“我會與他結緣,或許是一碗酒,或許是一首詩,更或許是一支舞。”
“你會跳舞呀?”我問。
“不會?!彼f,“但這不重要,也有可能是他有一日無意喝醉,剛好與我談了一夜的心?!?
“我們皇上克己復禮,不是會醉酒的人?!蔽壹m正她。
她顯然沒有聽進去:“然后,我會發(fā)現(xiàn)他待我并不真心,他,只當我是一個臣婦?!?
她說這話時猛的回過頭,一臉決絕。
我掰著指頭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決絕在哪里。
然后她的眉毛緊緊的扭在一起:“然后我心碎欲絕,或是自愿,或是被迫,流落出宮?!?
“不會吧,自大清立朝始,就沒有宮妃出宮的規(guī)矩?!蔽艺f,“更何況,你去哪兒呀?”
“感業(yè)寺,一般叫感業(yè)寺?!彼f。
我歪著頭:“那是唐朝的地方。駕崩皇帝無子的嬪妃才去感業(yè)寺呢?!?
繼續(xù)閱讀!
“那也要去,或者被打入冷宮也行?!彼攘藗€手指:“待滿整整三年?!?
“這……”我撓了撓頭,我很難得的撓了撓頭,因為覺得頭皮有點發(fā)麻,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好閉嘴:“雖說我們宮里其實沒有冷宮……然后呢?”
“他會接我出來。”
“哇哦?!?
“但是回不去了。”
“這樣?!?
她又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最后我發(fā)現(xiàn),我只需要給她一個眼神,她就可以兀自的說下去。
“最后,我在一片落寞孤寂中死去,留不下一點痕跡。”她說完結局,還用帕子抹了抹滴下的一滴淚珠。
老實說,她講的還是蠻動聽的,她若是去當說書先生,一定會很受歡迎。
雖然我搞不懂她篤定這是自己命運的邏輯在哪里。
離開前,我問了最后一句:“那請問……你為什么覺得自己一定會有這樣的命運?”
“因為我姓鈕祜祿?!彼龖K然地開口,眉目間透出冬夜梅花凋落的凄清,哪怕最鮮艷的紅石榴也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