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出了懷府,我一個做姐姐的沒給妹妹遞上紅包,卻被她塞了十兩銀子說是傍身之用,才終于補了我們幾個被搶走的那份缺。
往東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便到了一處寧靜些的宅院。此地為京中小官聚集之地,六品上下居多,父親的院落也在此列。家里雖然自我封嬪之后略顯顯赫,但因父親外出為官,家里只有母親帶著兒女上下打理,便在沒有搬遷過。
我一看熟悉的大門與小巷,差點落下淚來。現(xiàn)今門口站著幾個陌生的仆從,一見我們遠遠的就走了上來道:“幾位夫人,今日我們家夫人身體勞碌,不見客了。”我只是哽咽,并沒來得及開口。
皇后連忙在一邊說:“蘭兒你哭什么,不過幾年沒回娘家就這樣了,讓我們這些出嫁十幾年的如何說?”
皇后這么一講,我也覺得害羞,便破涕為笑,此時另一個看門的老仆人瞧見了我,一副驚訝的樣子,連忙揉了揉眼睛,走上來了:“可……可是大小姐回來了?”
我還未來得及答,年輕仆從便瞪大了眼睛道:“這……大小姐不是進宮當了皇妃么,怎么就回來了?”
“哎呀,這是大小姐!”那老仆人連忙走上來,對我行了個禮,連緣由也來不及問了,連忙道:“大小姐回來便好,夫人必定高興壞了!快!快進來!我這就去通報!”
他看起來身體老邁,卻依舊開心的不行。沒過多久便見遠遠的母親便拉著竹兒妹妹走了過來,姨娘也跟在后頭。我連忙迎了上去,將皇后與榮貴妃也甩了下來。母親看著我,卻不是開心的問好,而是一聲嗚的哭了出來:“你怎么回來了呀!”
我還以為是母親喜極而泣,問候道:“母親近來身體可好?”
母親隨后又抹了一把眼淚:“你該不會是……不會是被皇上打發(fā)出宮了吧?”
我啞口無言,還欲辯解,母親便已經(jīng)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們索綽羅家不說名門高閣,也算是體面人家,怎得能出棄婦這種事情……你堂堂皇妃,還生下了一位皇子,額娘不求你光宗耀祖、進皇家廟堂享用香火,也不能被駁斥歸家呀——”
哭著哭著,母親便道出一句話來:“都怪額娘心軟,到底是收下了那些人的銀錢,惹的你有此大禍啊——”
我覺得這句話十分奇怪,皇后此時也已上前將要癱軟的母親扶起,連忙安勸道:“夫人,你可看看我是誰?你女兒聰慧靈巧,怎么可能被駁斥歸家。是皇上微服私訪,寵愛瑾嬪,才讓她與本宮一道出來的。”
榮貴妃連忙打岔說:“還有我,榮貴妃,夫人你還記得我?”
“今日沒你的事。好好當你的丫鬟。”皇后將榮貴妃死死的按在了一邊。
母親一聽是這么回事,終于笑了出來,竹兒也高興的在我身邊繞著轉:“姊姊回來啦,姊姊回來啦!”
而我卻心極在意母親方才說的話,問道:“額娘,你剛才說,收下別人銀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這么一問,母親的臉色卻變了,她欲說些什么,卻看向了皇后,似乎有些忌憚,我將母親拉到一邊,與皇后、榮貴妃站在一處,仔細道:“額娘,我如今得皇恩浩蕩,封為瑾嬪,就是皇家的人;而我們索綽羅雖不屬高門,也必定是滿門忠臣,如今有什么話是不宜對皇后說的?”
皇后也道:“夫人,如今你們家大小姐入宮為妃,還誕育一子,于千秋大業(yè)有功,若有什么為難之處,本宮會與你們說清楚,不至于冤枉好人。更何況你們老爺獨自在西南為皇上做事,留孤兒寡母獨在京城,真有什么事情,本宮也應當予以維護,而并非責難。”
有了皇后的一番話,母親也終于放下心來,她著人布置了茶水點心,與我們到院內一個小亭中說話,還摒去了所有的丫鬟侍從。
江楓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