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俊臣之所以來找武三思,是因為據他所知,孫宏德與武三思似乎有交情。
王弘義的奏折里把孫宏德也裹了進來,所以保險起見,他要先看一看武三思的反應。
為了一個還沒邊際的炭窯,而與武三思交惡,來俊臣還沒那么笨。
如果武三思有意要保孫宏德,那來俊臣會毫不猶豫地從長計議,甚至賣了王弘義都沒問題。
反正炭窯就在那里,有的是機會。
可如果武三思也動了貪念呢?愿意舍棄孫寵德,也想在炭窯上分一杯羹,那么吳長路這個新貴怎么搬倒,就是武三思的事情了。
至少,來俊臣不用自己去觸怒圣后。
......
“武尚書看看這個。”
把兩份奏折都推到武三思面前,“這是今日本官同時收到的兩份房州奏報,一時之間不辨真偽,且武尚書剛從房州歸來,自然比俊臣更為了解一些,還請不吝賜教!”
“這......”
武三思一看,汗都下來了。
孫宏德謀反??
怎么可能?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
可是,是真是假重要嗎?讓來俊臣、王弘義這幫人誣告的官員還少嗎?
還有,先不說保不保孫宏德,特么能不能保自己才是武三思現在想的一個大問題。
別忘了,孫宏德是他的人啊!
孫若謀反,就算不順藤摸瓜把他牽出來,那對于武三思來說,于名聲威望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至于孫宏德那份貌似反擊的奏折,武三思也自動忽略了。
特么什么玩意!?純粹是隔靴搔癢,嘩眾取寵。
......
只不過,武三思哪知道,他和來俊臣兩人其實是相互忌憚。
來俊臣畢竟是外人,讓他和圣后的侄子掰手腕,他暫時還沒那個閑心。
而武三思也怕啊,來俊臣就是個瘋狗,說不定就真敢咬他一口。
抹了把額頭細汗,抬眼看著來俊臣,“你的意思是......”
只見來俊臣一笑,“俊臣就是不知如何評判,才來問尚書啊!”
“......”
武三思沉默了,來俊臣這么說,讓他心安不少,等于是送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依吾之見,此言不可信!”
只此一句,就把此事定了性。
而來俊臣聞言也不意外,武三思是肯定要把自己先摘出來的。
只有讓武三思先安心,甚至感覺欠了他的人情,接下來的話,才能繼續往下聊。
訕笑一聲,“本官也覺多半是假。”
“不過.....”話鋒一轉,有意無意地拿孫宏德開始說事兒:“這個孫宏德也確實太不小心了,居然真占了吳家一成的份子。”
“這個....”武三思下意識地想為孫宏德開脫,“你我都在朝為官,有些事....”
武三思一攤手,“都是家大業大,人口眾多,朝中哪個官員不沾一點商利?”
只見來俊臣玩味地靠了過來,“可是,武尚書可知,他這一成是多少紅利嗎?”
“多少?”
“粗算之下,每年孫大令起碼能拿一千貫!”
“啊!?”
武三思愣了。
能拿這么多?現在他終于明白來俊臣為什么來找他了,這條瘋狗原來是眼饞了。
可是,確實有點多啊!
一個州官,一成份子就能一千貫?
武三思下意識想到了吳長路那個憨將軍,那吳長路一年得拿多少?
“俊臣聽說,吳長路高升還是武尚書舉薦之功。”
“啊?”武三思回過神來,“算不得什么深交,順手為之。沒想到,那憨人深得圣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