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瞬間涌現二人吟詩作畫,撫琴舞劍的甜蜜畫面,云錦心旌蕩漾間,甚至已忍不住想要退步……
狠狠捏了捏手心,指甲陷進了皮肉里,她才逼自己從那男人的蠱惑中掙脫出來,竭力反駁他,亦是告誡自己;
“你早就把我休棄,甚至可以說,我們從未真正做過一日夫妻……侯爺,不要自欺欺人了,我是你最厭惡的北越公主,而你,是人前最高不可攀的鎮北侯——你我,終歸應是陌路。”
應是陌路……
女人溫柔細膩的脾氣,就連說話也是透著不自覺的嬌柔,然而那語中包含的那份堅定,卻坦坦蕩蕩、擲地有聲,完全不容人忽視!
盡管楚離淵不愿正視,卻仍驚覺面前的小女人,徹底脫離了他為她鋪陳好的道路。
她想離開他,而且非常地堅定……
這一點,令身臨敵陣從不曾嘗過懼意的楚離淵,驀然從心底暗暗滋生一股,從未有過的細密的慌張、懊悔,甚至是驚懼……
可是不能,不能放她走呀……
先不說沒了她自己能不能活,單說小女人離了他,又怎么生存得下去呢?何況,何況腹中還有他的骨肉!
之前是他自以為是,只派了兩名手下暗中護送她南下,卻不料途中出了意外,害他也跟著死了一回!
她雖被救,卻遇上那陰沉沉的南玥,表面上似乎對她柔情體貼,占盡便宜,背地里說不定正盤算把她賣了!
要知道,這次他能早于北越軍隊尋到此地,可都歸功于摘星樓無孔不入的情報網。
雖說是他楚離淵尋妻心切,在人前夸了口,而那南玥也是絲毫不客氣,張口便要了幽州城附近的兩條重要商道!
那便是之前江燁喬裝北上,隱匿在幽州城內四處查探的目的。
畢竟摘星樓不光只做殺人的買賣,普通的生意還是要營生的,從前只是在南方,這回卻把手伸到大漠里去了。
盡管深知那兩條商道極為重要,他還是連眉都沒皺一下,便揮筆簽下了契約。
冷然面對摘星樓眾人意味深長的目光,靜靜坐在還留有云錦身上獨有氣息的屋子里,楚離淵品了不知道多少杯茶后,終于得到了她的消息。
其實結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早就猜到是黑晉陽那個二愣子,賊心不死,硬是來搶他楚離淵的女人!
這種小子本不足為懼,只可恨帶了他娘子身陷險境!
事實都擺在眼前,這種不堪一擊的毛頭小子,根本不可能保護得了她的周全!
再說那北越軍,再三嚴明要讓他楚離淵的娘子回去做北越的公主,不可能,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也不可能!
“不可能!”
他又上前一步,聲音朗朗,鼻間熱氣若有似無的噴灑在了她淚痕未干的芙蓉面上,“云錦,你這輩子哪里也去不了,永遠只能,待在我身邊。”
永遠只能,待在我身邊……
他的語氣亦是沉沉的,帶著男人慣有的不容辯駁。
云錦差一點,又要信了他……
“為什么?”
她語帶一絲哀戚,卻勉強維持鎮定,“我說了我也是人,不是你的東西。我要走,你沒有理由綁著我……”
“綁著你?”
楚離淵突然笑了笑,“這倒是個好主意。”
他玩笑一般的話語,卻令云錦倏然覺得手腕一痛。
之前被人切實地綁在了床頭,還被某人趁火打劫,這滋味可一點也不好受……
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腦海中殘留不去的竹林里那一幕,她亦是這般被捆住了雙手,甚至蒙上了雙眼。
此時此刻,云錦全身都氣得輕顫,聽男人仍語帶揶揄,附在她耳畔曖昧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