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執(zhí)意離開我,我不介意將你日日綁在……”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驟然在黑夜中響起。
長這么都沒打過人的云錦,踉蹌著退開了一步,有些難以置信看著自己的手掌。
雖然心里一直告訴自己:沒有錯,不要怕……
可云錦的身子仍一直發(fā)抖,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驚恐。
下意識地尋了逃生之路,她已打開了身后的房門,倉皇地奔了出去。
腿腳虛軟慌亂,猶豫一下是否還要去看看那少主的下落,卻差點被走廊上一個躺倒的人絆了一跤。
云錦嚇了一大跳,盯著那地上明顯已經僵硬的矮胖尸體,又回頭瞄了一眼仍沒動靜的屋子。
那男人倨傲孤絕,又常年身居高位,想來這世上也沒有人敢打他耳光,必是氣極了,一時難以消化?
所以,也沒有立時追出來嚴懲她這個膽大包天的下堂婦罷?
再想到地上這人,必是被他所殺,無論何種原因,她都不能否認是他救了自己。
想到這里,自認為在心底已經徹底與他了斷的云錦,不禁又稍稍有些軟了心腸。
她常當他是洪水猛獸般,然而細想一想,他對她柔情的時候,其實也并不算少。
抱著這般矛盾、忐忑的心情,身體單薄的小女子抱緊了胸口,孤零零地站在寒風呼嘯的走廊上,一時沒有動彈。
這時,忽聽院中傳來什么響動,云錦的心又提了起來,借著昏暗的夜色看去,回廊下面的水洼之間,竟是個被團團縛住的人影。
“少主?”
待到她拎著裙擺小心翼翼地挪過去,看不容易看清了地上那人的臉,云錦又急又惱——
“這群歹人,竟害你如此!”
雖說她對一直獻殷勤的黑晉陽并無什么感情,只是這幾日他對自己的照顧不假,投桃報李,她怎見得一個意氣風發(fā)的部族少主,被人弄成這般狼狽模樣?
“快起來!地上太寒!”
雖是身處南地,冬夜臨近天明的時辰,也是寒意徹骨,更別說下了大雨地上全是積水。
然而任憑云錦怎么去扶他,依舊不能攙動分毫,況且他手腳都被捆住,根本無法移動。
“小、小錦?”
黑晉陽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眸,里頭是濃濃的疲倦,隨即涌上的卻是被心愛之人,瞧見自己這般不堪模樣的懊喪,“你別管我了……”
“我怎能不管你?”云錦本是心善之人,就算遇到的是陌生人,恐怕也是難以袖手旁觀的,這時她甚至想到了……
她能不能厚著臉皮回去,求那男人救人?
再一想,那男人與黑少主本有不淺的交情,更何況他是“神”,是每一個北境子民的庇護神,讓他出手相助也是應該吧?
“錦、咳……咳咳……”
在她猶豫之間,地上的男人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干啞咳得撕心裂肺,聽得云錦毛骨悚然,趕緊蹲下身子給他拍了拍背。
一時間,云錦手足無措,眼睜睜的看著地上的男人痛苦不堪,實在不忍。
咬咬牙,云錦決定回屋去求助。
然而,黑晉陽卻拉住了她的袖子,邊咳邊喘,斷斷續(xù)續(xù),不知對女人說了些什么。
待到女人怔忪間抬起頭來,腳步虛浮想要起身,青年咳聲突止。
云錦循著他的目光回頭一看,卻見到身后一張皎若皓月的面龐,臉色沉沉,如敷霜雪。
如云錦所料,楚離淵長這么大,還從未嘗過挨打是何滋味。
他天資聰穎,便是幼時求學也只得夸贊,從未曾領教過夫子的板子。
少時,偶爾與一群玩伴打鬧于一處,也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