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的事情,閣老怎么看?”
方從哲一直就在等著這個問題,終于還是到來了。
“按例,現在京營由劉將軍統御,英國公不該插手。但是事出突然,并且那些人也多是英國公舊部,有他帶領去平叛,也說的過去。就是以后,到底是英國公還是劉將軍執掌,還是要分清楚?!?
劉綎的意思很明白,這次雖然是英國公一邊通風報訊,一邊平叛,但是他再度帶著舊部去平叛的事情,還是有越俎代庖之嫌疑。
也就是君臣二人在討論他的時候,太監通報,張惟賢覲見。
“說曹操,曹操到啊?!狈綇恼苻坜酆樱冻龈呱钅獪y的笑容。
泰昌從他的笑容當中,讀出來一些意味。
老方就這點好處,他是萬歷留下來的首輔。
直到現在,泰昌沒有表現出任何更換首輔的原因就是因為,老方一點都沒有倚老賣老的勁頭,他還一直保持著最開始當首輔時候的謹慎。
能保持這樣一個姿態,名留青史的名相當中,沒有幾個能做到。
其中尤其以張居正為代表,但凡是他能在萬歷面前多給一些面子,也不會遭到人死燈滅的結局。
“閣老,該問的你來問,朕聽著就成?!?
泰昌為了表示對老方的尊重,特意囑咐一句。
這就是他與老子的差別,像是這樣的事情,萬歷從來不會明說,需要老方自己去領悟。
泰昌就不一樣了,有什么話就直說,省的繞來繞去。
“老臣張惟賢,參見陛下。”
張惟賢行禮之后,與方從哲打完招呼,立在一旁。
幾人站定之后,老方清清嗓子,開始正式問話,“英國公,你是如何得知,朱振三等人要鬧餉?”
“鬧餉?”
英國公微微一笑,表情露出難以言明的含義。
“閣老,他們的鬧餉只不過是借口而已,真正要做的,是謀反!”
張惟賢說的斬釘截鐵,倒是當泰昌和方從哲都愣住了。
說鬧餉,不過是說的委婉一些,明眼人都知道,朱振三的行為,就是奔著逼宮去的。
然而,張惟賢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著?!耙灾煺袢膶嵙?,謀反對于他來說,根本沒有什么實際價值,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福王!”
“什么?”泰昌和方從哲近乎于異口同聲。
泰昌帝朱常洛更是驚得從座位上站起來。
按理說,他是知道福王有造反的意圖,但是張惟賢嘴里說出來,總是不對味。
方從哲先反應過來,問到,“國公爺,福王意圖謀反,您是如何知道的?”
東廠和錦衣衛都沒有得到的情報,張惟賢如何能得到?
“情報?在他們看來自然是情報,在老夫面前自然不是,福王派人傳話過來,說只要老夫對京城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便封王,。世襲罔替!”
封王?
如此大一個瓜,方從哲看看朱常洛,后者沒有張嘴的意圖。他便繼續說道,“看來這福王還真是敢許出去啊,大明異姓王,還是世襲罔替,將是頭一個??!”
話說到此處,泰昌接過了話頭,“福王給的價碼不低啊,英國公何不考慮一番?”
“陛下!”張惟賢當即跪了下去!
兩人都看出來,朱常洛生氣了,但是生氣的原因,就有些微妙。
事實上,他生氣的原因很簡單。
福王和張惟賢暗通款曲,而且在行動之前,身為英國公的張惟賢,還不將具體事情說明白,反而擅自行動。
如果他帶兵不是平叛,而是與朱振三一道的話,那現在泰昌可就不能在這里說話,說不定已成為階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