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惟賢說完,李汝華眼神飄向方從哲,他的眼里,現在只有疑惑。
按理說你張惟賢作為勛貴的代表,又是名義上五軍都督府的頭頭,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犯這種錯誤吧。
這樣的水平,稍微有點能力的中下層官員都能想通其中關鍵。
“抓捕造謠之人,不是難事,但是現在去控制福王,未免有些早了。”
方從哲開口說道,他不能夠讓這件事情有發展下去的可能,必須要在掌控之下。
相比之下,福王朱常洵現在可是什么都沒做,莫名其妙的就背了黑鍋。
但是,僅僅是因為福王此前有過想法,已經有潛在的動力,現在就要將他拿下么?
那樣的話,可就是把一項本來不該有的罪名加在人家頭上了。
但是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說朱常洛現在只不過監國,哪怕就是他現在繼位,也不能直接就拿福王開刀。
若是那樣做,就只能等著后世史書上寫一句,兄弟鬩墻……
事情,透露著一絲古怪。
“國公,此事沒得商量,萬萬不可。”方從哲說到。
“閣老是何意?難道您要兩頭討好么?”張惟賢反問到?
“國公爺,你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我方從哲向來謀求遵從祖制。何時曾表現出來過,要支持福王之意?”
方從哲偏向誰,數十年間未曾變過,哪怕他沒有進入中樞的時候,也是堅持立長不離幼的原則。
“誰知道你表面上是那般,心里又是另外的想法?”
英國公好好的,怎的會暴起發難,不說李汝華,方從哲也想不明白。
把事情鬧大,對他有什么好處?
要說地位,他們家可是從立國之初就有爵位,流傳至今早就有兩百多年。
朝中能比得上他家流傳久遠的,掰著指頭也數不出幾個。
要說官職,五軍都督府可不能說是小官職了,也就是從于謙以后,兵部實力膨脹,替代了不少他們的權利。現在的五軍都督府,更像是一個吉祥物一般的擺設。
一個清貴官,品級不低,還不管什么事,不正是勛貴們最樂意做的事情么。
現在弄這么大動靜,難道是想重新振興五軍都督府?
但是那對他又有什么好處?
論財?
張國公家雖然不像現在那幾個大商賈有錢,但是在勛貴之中也是排的上號的家族,生意可是遍布大明,能超越他們的也就是幾個新成立的大商隊。
也就是瞬間功夫,方從哲腦海中便思考了很多。
但是沒有一條是能理通順的。
張惟賢沒有為福王背書的理由,也沒有打倒朱常洛的動機。
事情,確實不像是表面上去看到的那樣。
但是,原則必然是堅持不能動搖。
“國公,此事斷然不可,殿下不過是剛剛站半只腳上去,甚至另一只腳還沒上去,此番要是有大動作,保不齊后果會怎樣。”
張惟賢看著他,半晌不說話,最后才開口,“要不是知道你們此前站在太子一邊,我還真懷疑你們和福王有什么勾當!此事老夫會堅持的,找機會也會向殿下提起!”
說完,便拂袖而去。
搞的李汝華和方從哲面面相覷。
“閣老,國公這是何意?難道說真的要……”李汝華后半句沒有說。
“不可能,也不能做,無論如何不能讓太子殿下剛剛監國,就對兄弟們動手。還有,京營和各地休憩的士兵也要看好,有異動趕緊呈報,以免發生不可挽回之事。”
張惟賢并不是個胡來的人,但是看他剛才的態度,還真不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