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在距宋緋不遠的地方碎開。
聲音驚動了舞廳的人,一個個全跑出來,嘰嘰喳喳吵得人心煩,宋緋動了動嘴,正要說話,可有人將她頭往懷里一摁,直接道“鄭嘉宏呢?”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
宋緋悄然抬眼,鐘時暮緊抿著唇,任誰都能看出不悅。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鐘時暮給來一瞥,眼里神情也是沉沉冷冷的。
好在鄭嘉宏終于過來,臉色慘白著,一口一個“對不住”地給鐘時暮賠禮。
鐘時暮懶得客套“把樓上開了。”
鄭嘉宏趕緊點頭,又親自催著人去做準備。
在等待的時間里,鐘時暮終于正眼看向宋緋“走吧。”
她張張嘴,卻想到剛才被救一幕,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便點點頭,正要邁開步子,眉頭倏然一皺。
順著視線下移,鐘時暮也看到了她小腿上那道嶄新的紅痕。
宋緋“沒事,我能走……喂!”
鐘時暮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別動。”他警告著,無視其他目光,迅速走進屋里。
任雨瀾的八卦很對,鐘時暮是有專門的休息室的。
他把宋緋穩穩放在躺椅上,又去門邊拿好消毒藥水,折回來后,便直接坐在了躺椅邊緣。
“腿別動。”他半背對著人,宋緋看不清他表情,卻總覺得害羞,又本能地縮了縮,結果被他一巴掌拍下來。
“喂!”力氣雖然小,可總是叫人有點羞憤。
鐘時暮看過來“說了別動。”
宋緋嘴硬“我……我可以自己來啊,又不是沒手。”
他面無表情盯了一會,裝沒聽見似的重新轉過去。這一次,宋緋總感覺自己被抓得有些緊,而溫度也仿佛比剛才燙了幾分。
冰冰涼涼的消毒藥水涂好,傷口又有些癢,她的意識被分散開,終于發現鐘時暮從處理完傷口開始,似乎就沒動過。
“那個……鐘時暮……”
他依舊低頭“嗯?”
“你能不能……”宋緋猶豫了一會,小聲問,“把我放開啊……”
總被抓著腿,好奇怪啊。
就聽鐘時暮應了聲,可他下一步動作,卻直接把她嚇得不輕“鐘時暮,你動我鞋干嘛!”
宋緋的聲音實在太大了。
可鐘時暮卻微微一愣,手停在原處,片刻后才將手指慢慢彎下,撥開宋緋鞋邊的搭扣。
“穿著鞋休息,不會覺得不舒服嗎?”他說著俯身,認真將一雙鞋都解開放好,等轉過來,眼里一片暗芒。
宋緋縮了縮,從未覺得周圍這樣安靜過。
舞會應該是熱鬧的,可惜這份熱鬧傳不到她耳邊,她雖然不屑應酬,卻也不想在這樣詭異的氣氛里與鐘時暮對視。
“誰說的休息?我還要下去呢。”
鐘時暮一撐胳膊,把宋緋牢牢罩住“不許去。”
她不服“為什么?”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你怎么會在這里?”
鐘時暮不回,卻反過來道“下去也行,我們待會一起走。”
宋緋張口結舌,好半天才問“誰說要走了?”
他哼了聲“就你這樣子,還能跳舞?”
聽這語氣,怎么還帶了嘲諷?宋緋氣不樂意了,張口便來“你該不會是怕我出去,影響你找舞伴吧?”
“……舞伴?”
“你又不是和我一起來的。”她梗起脖子,“再說了,有舞伴也別藏著呀,給我看看。”
哪來的舞伴?
鐘時暮愣了愣,曲手就在她額上一彈。
不過,總這樣僵持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