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銳送來的飯,夏至隨隨便便扒了一半,就繼續回到床上窩著。她本來只是想逃避一下,沒想到躺著躺著還是睡著了。
睡到正酣,隱隱約約聽見了手機在震動。她眼睛也沒有睜開,摸索到了掛機鍵直接摁了下去。
不一會兒,掛在宿舍門邊的座機就尖銳地響了起來,在靜謐得只聽見風扇頁轉動和汗水鉆出毛孔的聲音的宿舍里,顯得特別驚天動地。
“以晴!”夏至把枕頭兩邊翹起,捂著耳朵,叫了起來。
蕭以晴也在午睡,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夏至去接電話的,但她今天就是不想動。
蕭以晴已經醒了,她揉著眼睛跳下床,奔向那只叫個不停的話機。
“喂……呃……她不在宿舍,我是她舍友,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說,我幫你轉達……嗯,嗯……好的……謝謝……再見?!?
蕭以晴掛掉了電話,走到夏至床邊,拉過她的凳子踩高了,兩手抓著欄桿,露出半個腦袋,哈著氣說“你……睡著了嗎……”
夏至一下睜開眼睛,朝她眨了眨,用眼神告訴她你看我像睡著了么?
“你頭還痛嗎……”蕭以晴還是輕輕地說著,好像這宿舍里還有第三個人在睡覺似的。
夏至搖了一下頭說“找我的電話嗎?”
蕭以晴笑開了,神秘兮兮的,繼續用氣音一字一頓地說道“歐、婭、叫、你、明、天、過、去、簽、合、約……”
夏至像遭到了電擊似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你說什么?”
蕭以晴在凳子上小跳著說“對對對,你沒有聽錯,他們叫你去簽約啦!”
夏至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蕭以晴搶著說“不用拍了,會痛的,你沒有做夢!”
夏至腮幫子里鼓滿了氣,一點點吹出,直到吹盡了,才讓狂跳個不已的心安定下來。但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那么說王博逸其實不是在耍她?可是不對啊,有人這么面試的么?這是個什么老板啊?在這么個壓迫性那么強的老板手下干活,她能干好么?
難不成,王博逸覺得她這只小老鼠太好玩了,想讓她明天再過去耍一輪,然后再掃地出門?會有這么惡劣嗎?她和他無冤無仇??!
一連串的疑問,讓夏至完全傻掉了。接下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涌進她心里去,還是不去?
她幾乎馬上就有了答案當然去??!管他是豺狼還是虎豹,那么大一家公司,還能吃了她不行?去了再說!
她當即也不裝頭疼了,立馬跳下床去洗了還扔在桶里的那條裙子。她就這一身衣服,明天還得穿呢。
洗完衣服,她發信息把這件事告訴了潘銳,潘銳差不多過了大半個鐘頭才回了她信息,上面只有三個字【哈,真好!】
她品著這三個字,總覺得有點冷落,他在干什么?又在打球?她想打個電話過去,已經把電話號碼調出來了,卻在按下撥通鍵前停下了拇指。
她在干什么呢?她責備他合適嗎?他們一起去找工作,她有好消息了,那他呢?他肯定也會為她高興的啊,但是,大概他心里也會為自己著急吧……
她默默嘆了口氣,收起了手機。她趴在床上,翻開那本沒看完的《諾桑覺寺》,翻了幾頁,就忍不住把下巴抵在了書頁上,想起了潘銳。
越是不想找他,就越是想他,人怎么就那么犯賤呢?
夏至想起去年十一月份,兩人剛確立情侶關系,在路上牽個手都能臉紅耳赤半天,可是那手一牽上了,就放不開了。
他們沿著校園那條紫荊路一直走,走到盡頭又折返,就這樣來回地走。
走著走著,他就要把她的手從自己的左手拉進右手里,然后攤開左手掌在衣服上蹭一蹭手心的汗,接著又用左手繼續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