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焦香的表皮在牙齒的切割下脆脆地崩裂著,鮮嫩的拉成條的雞肉塞滿了口腔。大口大口嚼肉帶來的滿足感,讓她忘記了所有憂傷。
油膩的汁液順著她的嘴角往下巴上淌,她連紙巾也懶得扯,直接拿手背一抹,接著用那滿是油的手抄起啤酒瓶,對著瓶口就是一通灌。
酒的苦與肉香中和后,找到了最合適的平衡點,迅速地跑遍了她的整個身體,她覺得她的血管里都流著酒。
她的視線異常清晰起來,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看穿貼在墻上的那塊包裝紙,看到墻面丑陋的污跡。
她忽然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她該怎么辦?她愛他嗎?有多愛?
她把腦里那些雜七雜八的聲音全部掐滅,靜靜地坐著。肉不吃了酒不喝了,她聽著空氣的流動,聽著自己的心跳,聽到自己的堅定,她幾乎要被自己感動。
她站起來走進洗手間,把手上的油洗凈,然后出了門。
夏至走在街燈下,那些平時看著很炫目的燈光,她現在可以直接對著看,她看到了光線一條條地刺在溫熱的水泥路面上。
她給潘銳撥了電話,問他在哪里。不遠,他去了村子里一所小學的籃球場上,這所學校的球場晚上會開放給附近的居民。
但是他不是去打球。他籃球塞在床底下,夏至這才想起他畢業到現在,居然一次球都沒有打過。這個發現讓她心里抽動了一下——這段日子,他們都以不一樣的方式在煎熬啊……
他坐在籃球場邊的塑膠跑道上,看著場上幾個中學生模樣的孩子在搶著球,他眼里滿是那幾個孩子晃動的身影。
夏至在他身邊坐下,抱起了膝蓋“潘銳同志,你愛我嗎?”
“你問的什么傻話?”他還是只看著球場。
夏至很認真地說“你正經回答。”
“我愛你。”
“你愿意娶我嗎?”
潘銳頓了頓,這才轉頭看她“夏至,我娶不起你,我連工作都沒有,我一事無成。”
“我沒說現在,我問的是將來,你愿意娶我嗎?”她溫和地笑了。
他不假思索地說“我愿意。我想和你結婚,我想有我們的孩子,有我們的家。”
“那就行了啊。”夏至把下巴頂在膝蓋上說,“沒事的,還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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