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讓我回去試一下。”他語氣平靜,聽不出期許,也聽不出沮喪,就只是單純地陳述。
“你不是回去考過公務員了嗎?都沒考上。”她胡亂地抓了一句話,也不管是否會惹起他的不快。
“這個不一樣。要求低很多,競爭也沒那么大。我媽去打聽過了,他們就是想要一些本地人。像我這樣學校比較好的,又是土生土長會說大河方言的,機會很大。”
夏至等著他繼續往下說,但他似乎已經說完了。他們之間又陷入了無言之中,哪怕此刻同床共枕,她卻覺得他已經不在身邊。
好一會兒,她坐起來,俯視著他“潘銳同志,那我怎么辦?”
“我會回來找你。”他也坐起來,將兩人之間的視線拉平。
“你怎么找我?”她覺得可笑,就連話里的標點也染上了滑稽。
“我們不是說過這個問題嗎?楠洲和泰城就0公里,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我每個星期都回來找你。”
難為他還記著這事,因為以為他不會離開楠洲了,所以她早就忘了。她指出這句話的謬誤“楠洲到泰城市中心是0公里,再到你家是多少公里?”
“不管多遠,我都會來找你。”他言之鑿鑿,她無法辯駁。
她不能說她不相信他,沒有發生的事情,她能斷言嗎?只是,她心里一陣又一陣地緊縮著。
她不想面對他了。她下床走向洗手間,扔下一句“隨便你。”
她沒有選擇的權利,他不是在和她商量,他是在通知她這件事。接受不接受都沒有分別,改變不了他要走的事實。
她甩上廁所門,額頭抵在了門板上,冰涼的塑料門板,沒有感情的塑料門板,吞不下她一滴緊接一滴的眼淚。
“夏至。”潘銳的聲音就在門外,“我真的有努力過,也有好幾家公司說過要我,但是你明白嗎,那些小公司只想要廉價勞工。我看不到希望。
“我再這樣虛耗下去,等應屆生的身份也過去了,我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工作經驗,我就更難找工作了。我不能一直這樣子……我不能依賴你……我父母年紀也大了,我家里還有弟妹……”
她聽不進一個字。她覺得他們中間不是隔了一扇門板,而是隔了千山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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