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甘奇沒有錢,一來是路途遙遠,貨款難運,二來是甘奇有意為之,鐵器太貴了,十幾萬人的裝備不斷往燕云運,若是真把貨款全部結清,甘奇手中的錢立馬就會捉襟見肘。 甘奇也回信到泉州,讓蔡黃衣把整個泉州的瓷器的出貨價格提起來,自己運到西方去的,到港價格翻倍。若是色目人自己來運的,離岸價格漲百分之五十。又給張唐英去信,讓張唐英以官府的名義配合。 其實就是要壟斷泉州所有的瓷器出口,倒也不是與民爭利,甚至也可以給那些瓷器作坊漲一些價格,但是整個泉州所有的瓷器出口,都得經過蔡家,進行價格壟斷。反正這些東西是往西邊運的,買單的是那些中亞西亞歐洲的人,而且瓷器這玩意,全世界就這一家,別無分號。 說漲價就漲價,沒有余地。 甘奇所謀,就是用瓷器漲價的利潤來貼補鐵場,離岸價格漲一半,到港價格漲一倍,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而今大宋,對外口岸只有泉州,沒有選擇。至于廣州,廣州不產好瓷,廣州得到明朝才開始有大規模的好瓷器出產。 至于中國沿岸再往北,杭州,那不是蠻夷去的地方,不過也有例外,日本人倒是可以去那里,到杭州買絲綢之類。 泉州的事情如此安排,也是甘奇想了許久想出來的對策,如今甘奇成了鐵公雞一般,手中的錢只能用來打仗,用來籌措糧餉,賞賜將士。 朝堂之上,司馬光又開始與甘奇過不去了,這次還不是奏折彈劾,而是當面說。 “陛下,度支判官韓縝頻頻在朝堂上說三司缺錢,而今燕云倒是收回了,卻也多了負擔,燕云無數官員差吏等著俸祿,若是連燕云官員的俸祿都要拖欠,怕是燕云之地難免生亂。臣以為,當讓甘相公把繳獲戰利之物上交朝廷,如此也可解度支之難。”司馬光在御書房如此與皇帝說道。 皇帝皺著眉頭,想了一想,喃喃一語“倒也不知甘奇到底在燕云攏了多少財物。” 說起來也尷尬,燕云收回來了,卻是朝廷連燕云各地官員差吏的工資都發不出來,剛一接手的燕云,所有事情都千頭萬緒,許多工作還沒有真正展開,甚至河北河東往燕云的許多道路橋梁都等著錢來修,甘奇卻死死把燕云的錢抓在手里不拿出來。 司馬光想了一想,估摸著說道“陛下,臣以為,甘相公手中燕云款項,總不少于四五百萬貫。還請陛下下旨,讓甘相公把錢都拿出來,而今燕云已歸,無數道路橋梁都要修通,甘相公若是不拿錢出來,這些事情都無法開展,還請陛下下旨。” 司馬光已經拱手在求了。 “四五百萬貫……”趙曙嘆著氣,他還是講道理的,又道“若是四五百萬貫,也難怪甘奇不愿拿出來,這不過就是他的本金而已。燕云之戰,他就出了這么多錢,你讓朕怎么叫他拿出來?” 而今甘奇連官都沒得當了,回家賦閑去了。趙曙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這種情況下,還逼著甘奇拿錢出來,趙曙為難。 司馬光一心為國,立馬說道“陛下,身為臣子,便該一心為國,豈能以一己之私誤國家大事?臣子之道,便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區區幾百萬貫錢財,又算得什么?富貴榮華,皆是君恩,若是沒有陛下恩寵,甘相公又哪里來這么多錢財?臣以為,甘相公應當把錢拿出來。哪怕拿出來一半,也可解燃眉之急。” 司馬光這一番話,說他不對,好似又有道理,家國面前,個人小利算得什么?說他對,卻偏偏又有道德綁架的嫌疑,聽著就覺得有問題。皇帝趙曙便是這般感受。 趙曙看著司馬光,在猶豫。 “陛下,如今河北去燕云的道理,沒有一處是通的,百姓來往,軍事調度,皆靠船只從雄州擺渡,陛下,若是這路不修通,橋不建好。若是燕云一旦再起戰事,運籌調度皆是難事,到時候燕云有失,該如何是好啊?”司馬光有他的道理。 這個道理一聽到皇帝耳中,陡然把趙曙說服了大半,趙曙眉頭皺著,問道“那朕下旨,讓道堅拿出兩百萬貫,如何?” 司馬光點頭“也可也可,這兩百萬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