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州,在后世內蒙古鄂托克前旗,已經就算是草原之地了,黨項人本是游牧民族,大概從唐開始,就成了半游牧半定居的狀態,而今的黨項人,定居的應該比游牧的更多了,定居自然就需要耕種。 所以宥州城外,有大片的農田,只是這里的農作物產量實在不高,遠遠比不得中原,更比不得南方沃土。 甘奇有一個印象,好像甘肅陜西也是可以種稻谷的,這個印象不知從哪里來的,但是深深印在腦海中,按理說這里氣溫寒冷,不是一個種稻谷的地方,但是印象之中,河套地區的黃河岸邊,似乎也看到過數不清的萬里水稻田。但又覺得這個印象有些違背常識。 甘奇想著這個問題,自己還分析了一番,忽然想到一個事情,那就是遼東地區好像也產水稻?寒冷似乎不是水稻的敵人? 想到這里,甘奇想明白了,黃河附近的水系,是真的可以成為水稻高產區,他的印象沒有錯。 那…… 甘奇心中翻江倒海,似乎好多問題都迎刃而解,他心中猛然起了一些大戰略。 漢唐統治西域,靠的是長安附近產糧,靠的是首都在西北,河套是牧馬之所。明朝掌控遼東,乃至奴兒干都司等地,靠的是首都在北京,也靠中原地區產量。 如果能直接把河套變成糧倉,把黑龍江變成糧倉,那局勢完全不一樣了,中國人打仗,靠的就是糧食,中國人的戰斗力,也主要來自糧食。 甘奇在宥州城外想得入神,他這一想,似乎奠定了什么事情? 甘奇心中大喜,激動不已,對攻城掠地更起了幾分野心,吩咐左右“開始伐木,準備攻城器械。” 器械要開始準備了,倒也不一定是用來攻打宥州城的,但是西夏東邊的幾個軍司之地,攻城是必不可少的,應當早早準備起來。 甘奇又寫信回汴梁,讓汴梁運來大量稻谷,甘奇要在這里試驗一下,看看到底能不能把稻谷種出來。他此時似乎堅信自己的印象沒有錯,黃河水系上游,是真的有無數的水稻田,中國人是真的在這里種出了水稻,至少后世如此。 黨項的援軍終于來了,今日七八千,明日一兩萬,源源不斷而來,兩萬三萬,四萬五萬…… 卻是這些黨項大軍并不入城,而是在城外十幾里就安營扎寨,也不靠近。 黨項援軍一來,甘奇圍城之勢也就收縮了,把大軍放在宥州城四面肯定是不行的,必然腹背受敵,所以除了必要的游騎,三萬多人全部收縮在了軍營之中。 李諒祚也就穩穩當當出城而去。 決戰時刻要來了。 李諒祚摩拳擦掌,點校著人馬,也在等最后兩三萬人到來,到時候便真會有十萬之數。北宋中期之后,也就是李諒祚死后,黨項人動輒四五十萬大軍南下攻宋,但這也僅僅是黨項人自己號稱四五十萬,其實黨項傾國之力,也就十幾萬人馬。 一個兩百多萬人口的國家,怎么可能有四五十萬大軍?十幾萬人馬都幾乎是把全國的青壯都征調一空了。 就如此時李諒祚等的十萬大軍,幾乎就是西夏現役部隊的全部主力。 黨項窮,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連黨項人都知道自己國家窮。中國上下幾千年,好似除了中原王朝,旁邊就沒有富人了,遼國失去了燕云,也成了一個窮國。 所以黨項軍也窮,一眼看去,兵刃甲胄,竟然都是大宋制造。當然不是大宋賣給他們的,而是他們昔日好水川的時候繳獲的,正兒八經的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說起來,中原王朝幾千年的敵人,沒有一個是可以小覷的,沒有一個不強大,沒有一個不聰慧。 說天朝上國,倒也沒錯,但是一旦有任何一個人小看了周邊任何一個敵人,真把別人當做蠻夷傻子,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甘奇也開始謀算了,真到了要決戰的時刻,甘奇的腦子再一次開始瘋狂的運轉起來。 甘奇開始下令,大營后撤五十里,決戰還沒有開始,三萬多大軍便倉惶失措,開始后撤。 這一撤不要緊,李諒祚卻著急不已,聽得來報,連忙問道“宋狗逃了?” 吳宗捋著胡須,笑道“甘奇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