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卻依舊威力十足,如同一柄大錘一般,砸在一個騎士的腰間。
那騎士一聲慘叫落馬,渾身重甲的甘霸再沖上前,高高舉起樸刀,再次砸了下去,又砸在那落馬之人的腹部。
一股腥臭而出,那騎士不見外傷,卻能聞到茅房里的臭味,這般大力砸打,擠壓著腹腔里的腸胃,讓那黃白之物直接噴涌而出。
戰爭,并不好看。
除了赤裸裸的血腥,就是這般難看的場景,動作并不花哨,戰斗并不精彩,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美感。
一個宋軍步卒,不知哪里爆發出來的勇氣,高高躍起之后,抱著一個騎士滾落在地。兩人皆無兵刃在手,那步卒拿著不知道從哪里建起來的鐵盔,不斷對著地上的騎士頭上砸去,只有一通亂砸,鐵盔砸著鐵盔,發出一種鍋鏟敲擊鐵鍋的聲音。
還有宋軍軍將大喊“不要落單了,跟著甘相公的旗幟往前走。”
“不要落單!”
“跑起來,跑起來,看著甘相公的旗幟,跑起來。”
甘奇眼前,是那還有一百來步的蕭字大旗,大旗頭前,也還有幾百重甲步卒,巨大的刀,重重的銅錘,長長的混鐵棍。
那些步卒列陣以待,見得眼前的鋼鐵洪流,并不左右去避。
不用猜,甘奇也知道這些是對面主將的精銳心腹,這些人此時手中拿著的兵器,顯然就是專門對付重甲的,能拿得動這樣的兵器作戰的人,必然都是孔武有力之人。
看到這一幕的甘奇,眉頭立馬皺了起來,仗已經打到這個地步了,敵軍主將竟然還沒有選擇撤退或者逃跑,顯然這人也不是一個泛泛之輩。
最后一步了,甘奇知道只要把面前這個小小軍陣沖破,把那桿將旗砍倒或者趕走,這場大戰就結束了。
甘奇深吸一口大氣,緊緊捏著長槍,再一次去刺頭前能夠得到的幾匹馬。
馬匹的速度早已不如頭前,但是馬匹依舊還是吭哧吭哧往前邁著腿。
馬背上三百多好女真騎兵,此時有一半都歪歪斜斜耷拉在馬背之上。
對于陷陣營來說,這場戰爭的傷亡已經是很大了。
但是甘奇依舊還在催動著這些被緊緊鏈接在一起的重甲騎兵往前沖去。
這些女真重甲騎兵,似乎也不用甘奇催促,只要還活著,都在主動催動馬匹向前。
甘奇甚至心中生起了一些羨慕,若是自己麾下漢人的軍隊也能有這般的執行力與勇氣,那該有多好。
女真人的這些東西是他們骨子里與生俱來的。甘奇也知道,漢人的骨子里也有這些東西,只是這大宋朝的大多數人似乎短暫忘卻了,需要有人再把這些東西挖掘出來,甘奇知道自己就是這個挖掘之人。
因為甘奇知道太多漢人視死如歸的故事里,古代的,后世的,太多太多。他知道,這些東西漢人一直都有,只是這個時代的宋人有了一些遺忘與缺失。
戰爭,依舊還是那么殘酷。
敵人巨大的刀,砍在甘奇眼前這匹馬的馬蹄之上,馬匹再也站不住了,發出一聲決絕的哀嚎,倒地不起。
卻是它左右的鐵鏈,依舊拉著它往前而去,馬腿上的血跡不斷噴涌,拖在地上劃出了一條血線。
甘奇再次奮力往前刺殺著,不在武藝高低,就在所有人依舊還能夠不斷往前刺殺,讓槍刃如一道幕墻一般出現在敵人面前。
完顏烏古魯來了,他從東邊來的,從遼陣的右邊沖到了中軍。
甘奇已然能看到完顏烏古魯奮力往前廝殺著,所以甘奇大喊“烏古魯,繞過去,繞到將旗后面去。”
烏古魯還有回應“去后面?”
“對,去將旗的后面!”
“遵命!”烏古魯再次催馬轉向,他的馬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