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烏桓輾遲部,名輾遲烏仫,其父展丘為輾遲候的庶出孫子,早先得封漢爵十三等,是為公乘,距離高爵十萬八千里,難以蔭蔽妻兒。
故展丘之前隨得冊漢籍,卻未隨父母和兄弟姊妹們遷入漢境,只因兒子展逐未得冊入漢籍。
近兩年,展丘運氣好,在北冀塞接連為大漢立下不小功勞,被征召入畢騎校營。
今歲漢軍遠征漠北,攻破龍城,匈奴單于率部逃竄,畢騎協從郎衛,非但剿滅了近萬匈奴精銳,更是協助擒獲匈奴單于為首的諸多敵酋。
因畢騎多歸化將士,故朝廷未彰顯其功,但該加官進爵者,該給的賞賜仍是毫不吝嗇的。
展丘因功升任畢騎軍候,爵晉第四等駟車庶長,實打實的世襲高爵。
妻憑夫貴,子憑父貴,其親眷皆得冊漢籍,且因其軍職不低,故可舉家遷居長安,且在北闕甲第西坊得了官邸。
固然,展丘比不得郝任之父,官居昂騎左監,爵居大庶長,然在漢軍的諸多歸化將領中,也算是出彩的了。
展逐以父為榮,更早以漢人自居,故適才樊風那番話,真是教他憤怒不已的。
若非被郝任按住,且早被長輩再三叮囑,在長安不得莽撞鬧事,他適才真就要對樊風拳腳相向,揍得他親爹都瞧不出自己兒子。
好在,沒真揍,人家親爹也不是省油的燈,來頭真真嚇人。
領頭的這易鉉,更是招惹不起,非但跟腳硬實,還是黃埔軍學的學長,要曉得,展逐也是得了阿父蔭蔽,明歲可入軍學就讀。
聽郝任說,黃埔軍學如漢軍般,皆是重視輩分,完成學業者,常自傲為“黃埔幾期”,譬如這易鉉,將將是“黃埔二十期”。
展逐若得罪了他,明歲入得黃埔軍學,乃至今后學成入伍,還討得了好么?
想到此節,展逐只覺脊背直冒冷汗,心中暗道僥幸。
長安真真不好混,饒是在東闕廣場,隨便冒出個人來,也特么是招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