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風腦子不拎清,樊霜卻是明白人。
此人名為易鉉,其父易言亦出身老羽林,早年曾任戈船將軍,掌北海水師,后因故自請去官,卻因得皇帝陛下信重,轉大農府外務部為殖民令,賜爵關內候,再度立下大功,晉任外務少卿,爵封列候,封號“東拓”。
論起跟腳,寒浞侯府是遠遠不及東拓侯府的,可以說,東拓候易言是“寒門新貴”的標桿性人物,其子易鉉也頗為出眾,在所謂“羽林系”的后代中,說話自是極有分量的。
今日相邀游玩的貴胄們,父輩皆出自“羽林系”,故易鉉出頭是順理成章的。
樊風若是不知好歹,不說易鉉如何想,旁的貴胄必是不喜的,后果很嚴重。
“學長?”
郝任顯也認得易鉉,適才沒仔細去瞧,此時見得他發了話,便是拱手道“既是學長發了話,我等亦不追究了,只望學長約束好這位公子,若遇著旁的人,非但害了自身,只怕也會牽累學長。”
樊氏兄妹不清楚“學長”為何,旁人卻是知曉的,此乃大漢新詞,在各大學府尤是黃埔軍學盛行,是對學府前輩的敬稱。
“呵呵,既是失言,好生致歉卻不能免,然此處人多嘴雜,你我又長久未見,今后更怕難再相聚,不若尋處食肆舉樽暢飲,如何?”
“固所愿,不敢請耳!”
郝任忙恭敬應下,他自去歲八月入黃埔軍學,至今已有年余,然因是中途“插班”,學業難以跟,故僅算修了一年,尚有兩年方可完成學業。
易鉉雖才虛年十七,與太子殿下同歲,卻因家學淵源,學業尤為優異,可提早完成學業。
去歲,易鉉因年歲尚幼,未能選入預備將官團隨霍去病奔赴漠南北冀塞,然今歲太子親征漠北,黃埔軍學加派隨軍觀摩的預備將官團,易鉉卻是入選了。
大軍班師后,易鉉亦在冬月完成結業考,徹底完成學業,明歲便會入軍任職。
易鉉素來與人為善,在軍學頗為關照后輩,對郝任亦然。
郝任對此感念在心的,眼瞧易鉉要入伍了,今后怕是鮮少有機會再度相聚,此時又豈會拒絕?
“同去吧。”
易鉉笑了笑,招呼旁的貴族。
幾位貴女雖仍想再看看雜耍,然見得周圍看客們已是議論紛紛,投來諸多目光,也曉得不宜久留了,只得頗為泄氣的應諾。
隆冬臘月,自是與滾燙火鍋最配。
章臺大街路遠,貴女們又未玩得盡興,臘月難得出游,尚想等時辰再晚些,待夜幕降臨,繼續在東闕廣場逛逛夜市,故而易鉉就近選了家“海底撈”火鍋的分店。
海底撈火鍋主要面向庶民百姓,相較肥羊火鍋,價格要便宜不少。
倒非庖廚手藝差,主要還是食材涮料和湯底香料不會使用太過昂貴之物,甚么安息原產茴香、漠南頂級羔羊肉,海底撈不是沒有,是尋常不會用,而以本地出產代替。
當然,饕客若不差錢,店家也可讓庖廚給你做,饒是從東市臨時購買最新鮮的食材,也無須久候。
對這群貴胄而言,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基本就不算事兒。
尤是此時未到飯點,食客不多,貴胄連帶侍衛,將將三十人,將此處海底撈分店的二樓雅間皆是包下了。
易鉉頗是舍得,吩咐店家按最好的食材和湯底準備,便連侍衛也安排得妥妥的,皆到旁的雅間吃喝,暫且無須隨扈了。
店家自是歡喜得緊,瞧著架勢,今日算是遇著豪客,真真賺大了。
貴胄們在店家的殷勤招待下,入了雅間,圍著偌大的圓桌各自落座。
易鉉讓眾人彼此道了自家跟腳,郝任倒還應對自如,展逐卻是額角冒汗,心中直道僥幸,好在郝任適才按住他,否則自己這剛入京,就得惹大麻煩了。
展逐,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