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不作。
劉徹聳聳肩,并未有絲毫意外。當初他向皇帝老爹舉薦汲黯升任廷尉,執(zhí)掌天下刑律,便是看重了他不懼權勢,注重志氣節(jié)艸的個姓。他絲毫不以為意,微笑道“既是如此,便將此獠押往中尉府,交由中尉張湯審訊吧。”
汲黯長舒一口氣,并未有絲毫不滿。張湯的酷吏之名如今早已傳遍京畿各郡,其累累惡名絲毫不遜當年的郅都,即便是滿朝文武,也盡皆聞之色變。這刑訊逼供之事,還是交由酷吏來做比較適宜。
至于犯人的調令,卻根本不需要。只因這個羌人青年乃是太尉竇嬰親自押送進廷尉府,并由景帝下詔嚴加看管,盡速審訊,太子劉徹更是不斷前來詢問審訊的進度。這樣的欽犯,不會有絲毫的記錄。即便在廷尉府中,也甚少有人知曉,否則也犯不著汲黯親自到刑房聆訊。
劉徹轉身,緩緩走出刑房,對侍立門邊的內侍李福吩咐道“讓孤王的親衛(wèi)將他押送到中尉府,另外派兩個御醫(yī)好生醫(yī)治,莫讓他死了。再召中尉張湯入宮,孤王要細細囑咐他幾句。”
李福趕緊應諾而去,照著劉徹的吩咐將諸般事宜處置妥當。而緊隨劉徹身后的汲黯聞言,心中對這刑房中的羌人青年不由又多了幾分好奇,能讓皇帝和太子都如此著緊,恐怕來頭不小啊。
未央宮,御書房內。
景帝聽完劉徹的講述,瞇著眼睛,幽幽道“如此說來,這羌人蠻子倒還算硬氣。若不是此事過于蹊蹺,倒可以賜他一死。”
劉徹點點頭,無奈道“此人乃最后的線索了,竇嬰押送進京的數十邊將,大多出身隴西豪強世家。詭異的是,在獄中自盡的數人,竟然皆是出身南方的內郡。照理來說,放羌人入關的不該是他們啊,要畏罪自盡也該是隴西將領吧?”
景帝捋了捋胡須,沉吟片刻,猜測道“或許放羌人入關的不是隴西將領,卻是這些南方的將領。隴西豪強雖往西羌諸部偷運糧草,但卻一直恪守朝廷的底線,怎會突然冒著夷滅九族的風險放羌人入關?”
“兒臣也如父皇一般想法,隴西豪強私通羌人的時曰不短,早在先秦便是如此。對于歷朝多加安撫的底線,他們也是心知肚明。即便是私運糧草的勾當敗露,也不至于抄家滅族。何至于受人要挾,私放羌人入關,犯下朝廷的大忌,于理不合啊。”
劉徹頜首認同道,雖然皇帝老爹借勢剿滅了隴西豪強,卻并不代表軍中將領私通羌人一事就此完結。不徹底查明真相,當真是如鯁在喉,讓人心中不安啊。
“南方南方。。”景帝揉著眉心,嘴里喃喃道,南方各大勢力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卻仍沒有絲毫頭緒。
劉徹也是絞盡腦汁,沉思良久,方才緩緩道“兒臣倒是想到一件事,總覺得兩者之間有些關聯(lián)。”
“哦?”景帝坐直了身子,瞇著眼睛,摸著下巴道“皇兒且說來聽聽。”
劉徹稍微整理了思緒,緩緩道“父皇可還記得雁門之役?匈奴軍臣單于敗走雁門邊塞后,太守郅都的奏報上曾特意提及,匈奴人手中出現了大批精良的攻城器械,比我漢軍最精良的器械也毫不遜色。尤其是云梯的構造,更是聞所未聞,恐怕只有失傳已久的秦朝攻城梯才能與之媲美。若要論起里通外國,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些關聯(lián)?”
景帝猛地睜開雙眼,狹長的眼睛里迸射出噬人的寒光,陰森森的沉聲道“皇兒的顧慮確有幾分道理。吳楚之亂后,各地諸侯王勢力已大不如前,敢再勾結匈奴和羌人的更是少之又少。何況他們也都是劉氏宗親,若不是喪心病狂之人,恐怕也不會將國之利器交到匈奴人手中。南方到底還有誰人敢行此大逆不道之舉?莫不是以為朕不敢血洗南疆不成?!”
劉徹被皇帝老爹突然爆發(fā)的王霸之氣嚇了一跳,急忙勸慰道“父皇無需動怒,所幸尚有那羌人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