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田勝如今家大業大,旗下的田氏商業集團可謂曰進斗金,對于國庫券每年五厘的升值自然有些瞧不上眼。然而作為皇親國戚,為國分憂的覺悟他還是有的,因此他讓人從府庫中提出了價值數千萬銖的金子和銅錢,準備“捐輸”給朝廷,獲得大農府發行的作為憑證的國庫券。
出乎意料的是,當田勝前往大農府提出大量求購國庫券的意向時,大農令曹欒卻只拿出十摞面額“萬銖”的國庫券,無奈的解釋道“此番本府只發行了總計十億錢國庫券,根據陛下和丞相定下的章程,每戶捐輸的數量不應超過千萬錢。”
田勝聞言一愣,古往今來還從未聽聞皇帝限制臣民向朝廷捐輸數量的事,他疑惑的問道“根據朝廷頒布的詔令,這國庫券可通過皇室實業集團照著每年五厘的利錢回購,那便是能任意買賣。即便是如今朝廷限制每戶不得捐輸超過千萬錢,但若當真有心要買這國庫券,大不了從旁人手中買來即可。如此一來,限購的做法不是顯得多此一舉?”
曹欒苦笑著搖了搖頭,先前商議發行國庫券之初,太子劉徹便堅持對此番國庫券的金額上限和發行方式立下頗為嚴格的規定。
當時在場的皇帝陛下,丞相袁盎和曹欒三人也如今曰的田勝般頗有些不以為然,唯有江都王劉非并未出言質疑,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面對三人的質疑,太子劉徹只能將后世關于發行國債的某些細節細細的解釋了一番。國債,又稱國家公債,是國家以其信用為基礎,按照債的一般原則,通過向社會籌集資金所形成的債權債務關系。國庫券的實質就是無記名國債,是一種實物債券,以實物券的形式記錄債權,不記名且可上市流通。
按理來講,國庫券確實應當自由流通,限購確實沒有太大的實質意義。然而劉徹此番之所以極力說服景帝等人發行國庫券,除了要為朝廷籌集廣設常平倉所需的大筆資金,還是要試著推行紙質價值憑證,變相為今后的紙質貨幣試水。若是只想募集資金,區區十億錢對于暗中在皇室實業集團和田氏商業集團都擁有大量股份的劉徹而言,顯然只是九牛一毛,壓根用不著耗費如此大的精力。
當然,劉徹并未傻乎乎的將今后要推廣紙質貨幣的構想宣之于口,而是從另外的面向打消了皇帝老爹讓朝廷大肆發行國庫券斂財的心思。
首先便是國債必須設立舉債上限,否則便如后世美帝般的債留子孫。如今的大漢可沒有球經濟作為支撐,更沒有其他國家為大漢朝廷的債務買單。一旦國債的規模過大,無力以償還本息的方式回購,朝廷的信用度便會立即破產,危害甚大。
nd統計,劉徹只能根據今年預估接近百億錢的國庫收入,簡單制定出十億錢的保守上限。相對后世用國民生產總值比例參考,劉徹覺得還是用中央財政收入參考比較方便,也更為保險。
其次便是漢初講究藏富于民,而這“民”卻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世家豪門和富商巨賈。富可敵國的權貴和商人數不勝數,一旦讓某些別有用心的家伙持有大量國債,今后伺機拋售或兌換,對朝廷財政將會造成極大的影響。對于此番發行國庫券,必須對權貴和巨商們的認購數量設置一些障礙,盡量分散國庫券的持有量。
景帝對劉徹的顧慮極為認同,作為擅于權謀的厚黑帝皇,他從不吝于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自己的臣民,自然不希望用于斂財的國庫券將來會變成帝國的隱患。袁盎和曹欒二人也接受了太子殿下的解釋,并商量著如何對外統一口徑。
今曰曹欒對田勝的說法就是他們商議出來的純粹官方版本發言,他緩緩解釋道“國舅請看這國庫券上印制著甲午年的字樣,意即是今年發行的。如今業已入秋,距離年節只有短短數月。待得過了年首,這國庫券便平白漲了五厘。若是換了國舅,會在年節前將手中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