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六十七年,二月十三,春chun分。
天子劉徹領百官東出長安城,行四十六里,于城郊設高壇,舉春chun祭大典。
隨行將士除六千郎衛外,尚有宣曲校營的三萬鐵騎,膠東王劉寄已出任宣曲校尉,廣川王劉越則為監軍,隨皇帝行過春chun祭后,即刻揮師南征。
因宣曲騎營的將官多為黃埔軍學的優秀學子,皆是世家子,故此番群臣也相當于在為自家子弟送行。
長安周邊的百姓聞訊,也是紛紛匯聚而來,夾道相送,看著軍容壯盛的三萬鐵騎漸行漸遠。
漢軍此番南征,倒沒有太多硬仗要打,主要目的是會同零陵和桂陽兩郡的府兵南下,接管或奪取南方五嶺的各處險關和隘口。
待得徹底掌控南方五嶺,加之番禺在手,使得大漢水師可就近停靠和補給,則漢軍則可安心的作壁上觀,坐看閩越和東甌的二十萬聯軍剿滅西甌和雒越部族。
劉徹特意囑咐兩位親王,奪取南方五嶺后,向逃避戰亂的南越百姓開放各處關隘,讓其得以北上,遷徙至大漢的零陵和桂陽兩郡。
兩郡太守也已接到詔令,會參照豫章郡的做法,以與募民戍邊相同的形式,吸納南越百姓。
現下大江以南的不少郡縣都尚待開發,正是缺乏勞動力的時候,吸納南越百姓是必要的做法,日ri后再從地狹人稠的中部郡縣遷移部分屬民過去,與南越百姓混居即可。
至于嶺南之地,暫且先擱置,留待日ri后開發,集中資源力開發江南才是要務,胃口太大會撐死的。
若似秦朝般在嶺南屯駐重兵,且遷去大量百姓,萬一日ri后再出現如南越國般擁兵自重的割據勢力,那就真是自找麻煩了。
朝廷真若尚有余力,倒不如先開發東甌和閩越的屬地,也就是后世浙江南部和福建的大部分地區。
劉徹深為贊許廣川王劉越的計智,故而給他下了道“便宜行事”的密旨。
只需他出示這道密旨,在南越境內除了大將軍郅都可抗命不不遵,所有大漢的將領和官吏皆可任他調派,包括此番領軍的主帥膠東王劉寄。
劉徹之所以給劉越如此大的權限,蓋因已將協助甚至暗中迫使南越百姓北遷漢境的任務交辦給他。
“若遇到不愿遷徙的南越軍民,可遣人召來東甌和閩越的聯軍,毀其田,燒其宅,然需暗中行事,不得泄露是我大漢所為。同時可調遣將士或官吏四處勸說南越百姓,宣揚我大漢相關政令,誘you使他們遷入漢境。”
劉徹曾如是吩咐于他。
劉越心思通透,無需陛下再多說甚么,便已徹底領會了他的意圖,自是應諾,接下密旨時手卻不免微是顫抖。
這道密旨非但代表著陛下對他的信任,更是代表著認可和看重,這正是他年幼時可望而不可求的。
兩位親王此番出征,太上皇和兩人的生母王皃姁皆未再露面送行。
王皃姁忙著籌備兩人的婚儀,且南越屬地內現下怕是尋不出哪方割據勢力可對抗三萬大漢鐵騎,且還有大將軍郅都率十萬水師將士坐鎮番禺城,統攬局。
只要兩位親王自個不作死,應該是死不了的。
真正舍不得兩位親王出征的,除了他們未過門的媳婦,就數常山王劉舜了。
劉越和劉寄西征還朝后,表面上對劉舜不理不睬,實則還是心疼這幺弟的。每到休沐之日ri,總會尋些由頭,遣人喚他過府,吃頓好的。
兩人出征后,劉舜沐日ri可就沒地方蹭飯吃了,劉乘雖也是他胞兄,但終日ri在帝國科院忙里忙外,還真顧不得管他。
趙王府偏院的小廂房內,劉舜就著微弱的燈火,來回數著攢下的大錢,數了大半夜,也沒多數出半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