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向來好臉面,嘴上雖連連推拒,卻是樂得眉開眼笑。
酒過三巡,劉徹向劉登舉樽,笑問道“族兄攜家眷遷回長安已兩月有余,可還過得習慣?”
劉登是老劉家難得的實在人,坦言道“勞陛下掛懷,代地向來不比京師繁華,皇親苑的新王府更是華美舒適,臣歸京后著實愜意得緊,沒甚么不便之處。”
“如此便好。”
劉徹與劉登頗是熟識,曉得他脾性耿直,復又直言問道“族兄日后可有甚么打算?”
劉登不解其意,撓頭道“無非就是吃喝玩樂,閑暇時過府來陪叔父賞玩書畫,若是得蒙太皇太后宣召,便進宮去陪她老人家說說話啊。”
他倒是說的實話,昔年父王劉參病逝時,他尚年幼,若非老人家的教養和扶持,他莫說承襲王爵,便連要安心長大都困難。
對太皇太后竇氏,他是真當親祖母孝敬的。
劉徹微是頜首,笑道“族兄一脈與天家血脈最親,朕也不虛言委蛇,我劉氏宗親沒甚么成器的子弟,天家卻需血親扶持,族兄可不能逃避才是。”
“……”
劉登聽得滿頭霧水,忙是道“陛下,恕臣愚鈍,著實不解陛下何意。”
劉徹意有所指道“譬如劉買族兄,官居太常卿,位列九大卿,為我劉氏社稷出力,才是宗室子的典范。”
嘎
聞得皇帝此語,非但是劉登,便是席間的劉武等人皆是愣怔。
劉登苦著臉道“陛下……臣才疏學淺,著實無心入朝為官啊。”
“族兄想岔了,你有王爵在身,自是不宜出任朝官。”
劉徹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復又道“然劉義侄兒已虛年十七,且頗具才學,不妨入太常府,輔佐劉買族兄。宗正卿和太常卿多由宗親出任,現今卻沒甚么出眾的宗親子弟,將來若宗正卿劉歂卸任,怕是后繼無人了。”
眾人聞言,皆是頜首認同。
皇帝的意思頗是明顯,劉買這太常卿乃是“備位”宗正卿,那太常卿之位也要早早安排宗室子弟“備位”才行,否則倉促間可接不下這付繁瑣的重擔。
太常卿和大農令,乃三公九卿中最講究傳承的,后繼者沒個年的相關歷練,絕對接續不上。
劉義更是雙眸熠熠,熱血少年誰愿混吃等死,有著族兄劉買出任太常卿的前例,他自然也想有所成就。
劉徹瞧著眾人性情,就曉得這事穩了,預先取之,必先予之,況且劉義確是可造之才,比其余飛鷹斗狗的劉氏宗親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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