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心修身治學,他日得以施展抱負,更要忠君任事,以報圣恩。孩兒時刻謹記于心,習文練武,晝夜不輟,現今終有報國之途,孩兒欲往,何錯之有?”
“你有心報國,便可仗著你阿母的溺愛與不舍,行此苦肉計,迫她不得不應允此事么?”
張騫惱怒更盛,語調愈發凜冽“身為人子,如此行事,豈非忤逆不孝?”
張篤適才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想用國之大義與阿父說說道理,然此時被戳破了心中盤算,端是氣勢盡泄,面色頹然,無言以對。
張騫見他無意回嘴,復又道“你莫牽扯大義,更莫說甚么自古忠孝難兩,我漢室以孝治天下,不孝之人,皆是薄情寡恩之徒,無德忘義之輩,還指望其能忠君任事,報效社稷?”
張篤聞言,渾身微顫,聲如蚊吶的辯解道“孩兒知錯了,然阿父應也知曉,太子殿下必得在末伏前擇好赴滇人選,若無甚意外,待得朝堂重開,陛下便會下旨為丹徒候嗣子和滇國王女賜婚了,著實拖延不得。”
此言非虛,他確是不得不急。
太子殿下本就性急,如今得了差事,更是急于向皇帝陛下證明自己,想著干脆利落的將此事辦得妥帖周。
青春期的少年郎,雖不免有叛逆期,然但凡對自己父親有所崇拜的,多半就想向父親證明自己,得到父親的肯定和贊許。
至少,在華夏是如此的,或許是因華夏的父親們往往不擅或不喜直白的袒露出對兒女的舐犢之心……尤是對兒子。
張篤自幼與太子親近,焉能不知自家這表弟的脾性和心思?
若是阿母執意不允,太子殿下也絕不會強求,更不會多作糾纏,免得自家姑母為難。
況且,張篤不去,有的是人搶破腦袋,若非張篤的出身,這等好事尚且輪不到他頭上,絕無非他不可的說法。
先生不出,奈蒼生何?
未免想太多了!
現今的漢廷人才濟濟,就缺施展抱負的舞臺,建功立業的機遇。
別說人才,便是公孫愚這憊懶無賴的貨,雖才虛年十一,然聞知此事,就是嗷嗷哀告,只恨晚生數年,現下年歲尚幼,趕不上此等“肥差”。
瞧他滿臉“不賺即是虧”的哀痛神情,果不愧是衛尉公孫賀和南宮公主的兒子,完美的融合了老劉家和公孫氏的血脈。
張騫身為大行令,雖奉皇帝諭示,袖手坐看太子主掌對滇諸事,然對太子近日的所作所為還是盡皆掌握的,且在不違背皇帝本意的前提下,默默為其查漏補缺,畢竟太子的想法和行事仍太過稚嫩,難免有思慮不周之處,對各府署的職守和運作也不盡熟識。
昔年,今上劉徹尚未太子時,之所以要入中央官署協從理政,不是沒有緣由的,龐大而嚴密的大漢官僚在實務運作時,門道很多,未入其門者,徒然霧里看花,是鬧不清辨不明的。
對自家兒子的擔憂,張騫自然能理解,時不我待,若真因拖延太久,與此良機失之交臂,在大漢威懾四夷的當下,日后再想斬獲開疆拓土的功業,無疑更不容易了。
尤是張篤就讀的乃政經官學,而非黃埔軍學,學的是文臣的經世治政,出身再高,都不可能如武將般憑借砍人頭加官進爵。
若是循著正常的升遷步驟,他在政經官學結束學業后,多半要外放任官,使歷練完整,積攢資歷和政績,層層拔擢,若無卓越建樹,沒個十余載想入列朝堂,除非天家不顧群臣非議,徇私拔擢,或是在內朝任官。
內朝官,雖是天子近臣,但其職守鮮少有治理實政的,類似后世政府首腦的秘書處和警衛室,只不過體系和編制更為龐大罷了。
自恃不遜于人的張篤,自是夢想著入列朝堂,如阿父般得為大卿,甚至超越阿父,位列三公,焉會想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