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夏取出來家里的藥箱,喻溫文去廚房找冰箱,打算拿一些冰塊給他敷。
入目的是滿地的玻璃碎片,幾條金魚在瓷磚上僅存的水里,奄奄一息地做著掙扎。
喻溫文目光溫和,打開了洗碗池的水龍頭,小心翼翼地將金魚放進水池里,掃掉滿地的玻璃碎渣。
冰箱里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瓜果蔬菜,半點肉類的影子都沒看到,他家是吃素的嗎?
喻溫文晃了晃腦袋,取了幾塊冰。
林深夏頹喪地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看著她,就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狗,弱小又無助。
“笨蛋。”
喻溫文在他的身邊坐下,冰袋貼到他的臉上,帶著教訓的口氣,“有點冰,忍著點。”
林深夏乖乖地沒有亂動,任由她處理。
少女的指尖從他的臉龐劃過,如同小石子拋入水中,激起不大不小的水花,蕩漾著一圈圈的漣漪。
她是他墜入黑暗中的明燈,是他身處嚴寒之地的陽光,是四處飄蕩,無處安放的歸屬。
傷痕累累的他,在她這里都可以消除。
能夠遇到她,花光了他所有的幸運。
“喻溫文。”
林深夏輕輕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他的眼里裝著的是她的模樣。
他期待而又不安地問道:“你喜歡我嗎?”
“喜歡。”
喻溫文毫不猶豫地回答。
她心里估摸著怎么問他發生了什么,才不會傷害到他,或者是在不知不覺中讓他自招。
“喜歡我什么?”
林深夏有些魔怔地繼續問。
喻溫文笑了一下,開玩笑卻藏著深意地回了一句,“喜歡你的名字。”
林深夏——夏天的炎熱和涼爽。
他的名字,每每念起,她都會想起冰淇淋,冰涼可口,驅散夏日的炎熱。
“還有呢?”
林深夏的嘴角微微上揚,手指頭偷偷摸摸地捏住她的衣角,滿眼的期待。
“就不告訴你。”
喻溫文眉眼上挑,時時刻刻注意著他臉上紅腫消散的情況,心里默默地羅列出喜歡他的點。
林深夏的眼里快速劃過一絲失落,余光瞥到茶幾上的熱茶,多少有點安慰。
冰敷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林深夏臉上的紅印和腫脹消退了很多,但隱隱約約能看到些許的痕跡。
喻溫文收拾好醫藥箱,心里大概有了底,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跟他說道:“你晚點去醫院檢查一下。”
“還有,下次再發生這樣的情況,你應該先報警,不管打你的人是誰,出于什么目的,這種行為算家暴。”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你要保護好自己,知不知道?”
喻溫文語重心長地說出這一大段話。
她都覺得自己像個老母親,苦口婆心地教導林深夏。
“我知道。”
林深夏伸手環住喻溫文的腰,把她帶入自己的懷里,輕聲在她耳邊提出要求,“你要和我一起去醫院。”
喻溫文回抱住林深夏,抬起腦袋,毫不猶豫地應道:“好,我跟你去。”
“你真好。”
林深夏在她的脖頸處蹭了蹭。
喻溫文覺得很癢,試圖推開他。
“我當然好了,你先放開我。”
“別動,讓我抱抱。”
林深夏不松開,反而抱得更緊了。
喻溫文的腦袋埋在他的胸膛里,隔著衣服能夠聽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有規律地跳動,如同在她的心尖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