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頭獅子撲上來的時候,大將軍斯提利科的副將蓋納斯還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那頭重達(dá)五百斤的猛獸一下子撲倒了騎兵隊隊長的戰(zhàn)馬——端坐在馬背上的小伙子毫無防備,連同倒下去的坐騎一起,被狠狠摔在地上。頭磕在身旁一位部下的黃金腳蹬上,立刻涌出血來。那個部下手疾眼快,扯下身后的披風(fēng),急忙把隊長的頭包住,才沒讓那頭已經(jīng)咬紅了眼的獅子聞到血腥味兒。
猛獸雖然兇殘,卻輕易不敢襲擊人類。除非有某種無法抗拒的誘因,令他們瞬間失去了理智。
就算被推到角斗場上,那些猛獸往往也只會在原地打轉(zhuǎn),為了讓他們撲向作為“獵物”的角斗士,這些強壯卻又手無寸鐵的漢子們的整個身體通常都會被事先涂滿鮮血。
腥紅的顏色和血腥的氣味最能刺激猛獸敏感的神經(jīng),所以剛才那位部下才會飛快扯下披風(fēng),裹住隊長流血的腦袋。
“將軍!”機(jī)智的高盧小伙子沖蓋納斯聲嘶力竭地叫了一聲。
蓋納斯這時已醒過神兒來,他頓時感到五雷轟頂,禁不住大叫道“上帝啊,這——這怎么可能?”
“我先把隊長拖下去,他傷得不輕!”
“快去吧,卡思陀——盾牌手呢?”蓋納斯拔出佩劍,在空中用力一揮。“趕緊上來,攔住猛獸!”
幾百位步兵手持半人高的盾牌沖上前來,他們的身旁緊跟著高舉標(biāo)槍的低等協(xié)同軍。
一頭頭瘋狂嘶吼著的猛獸撲上身來,把盾牌撞得“咣咣”亂響,像極了一聲聲驚雷在地面突然炸響。騎兵們早已跳下他們的戰(zhàn)馬,紛紛拔出了佩劍。隊長被那個名叫“卡思陀”的部下拖走了,他已經(jīng)昏死過去。
就算沒有人指揮,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小伙子們也非常清楚該做些什么。
幾百面盾牌轉(zhuǎn)眼間被連接起來,圍攏住了蓋納斯,更多的盾牌被成百上千的步兵舉起來,把這位大人物的頭頂也遮住了。
騎兵們學(xué)著卡思陀的樣子,趕緊扯下身上鮮紅的披風(fēng),遠(yuǎn)遠(yuǎn)地丟開去。一些沒頭沒腦的猛獸緊跟著撲上去,就撕咬起來。
百姓們狂呼亂叫著,有的已面無人色,有的早被嚇破了膽,更有的在尿褲子——叫天主的、叫娘的、叫孩子乳名的成千上萬條嗓子在各處響起,亂哄哄的激烈聲浪一波緊接一波,狂亂地掀起,簡直要把眾人頭頂?shù)膭P旋門也一并掀翻了。
蓋納斯朝四面八方揮舞著佩劍,一批批的士兵及時趕到,廣場上的臣民們都被盾牌圍攏起來,盾牌形成了一個圓圈,一頭頭猛獸被阻隔在其中,與人群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卡思陀加緊腳步,又一路飛奔回來,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湊到蓋納斯耳邊稟報他探聽到的消息時,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了
“我把隊長——長交給侍駕的御——御醫(yī)了!我跟——跟群眾們打聽,他們都——都說這些猛獸是從角斗場里跑——跑出來的!他們見到馬就撲,見到牛就咬,見到雞犬就整個吞到肚——肚子里去!索——索性沒有傷到人!他們都——都怕人!估計是在角斗學(xué)校里受馴時,被——被打怕了!”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蓋納斯長出了一口氣。“不然我更沒法兒向大將軍交待了!”
“至于它們是怎么跑出來的,大家的說——說法兒就不一致了!有的說是因為一群亂叫的烏鴉,有的說是因為烏鴉和一只老鼠打架,還有的說是因為一只著了魔的鴿子——總之都離譜兒得很,您不聽也罷!”
突然,蓋納斯瞪大了雙睛——他的上下牙齒在劇烈地打顫“不好,‘神獸’——她——她——”
“就是‘神獸’的叫聲嚇瘋了拉著她的兩匹戰(zhàn)馬,角斗場的大門才被撞開的!她雖然是最鬧騰的一個,好在裝‘神獸’的黃金車廂足夠結(jié)實,她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