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二叔大伯在家里呆了一周。
白天還好,晚上,一大家子擠著在一起睡,荀歡睡得一點也不踏實。半夜起床小解,滿屋都是橫七豎八躺著的人,荀歡真是苦惱極了。
他們似乎卻一點也不在意,白天興致勃勃地打牌,有一點小輸贏也樂此不疲。晚上斗到半夜才打個地鋪安然入睡。
剛開始,他們天天提起劉湘年的事情來,荀歡一句話也不說。所以后來,他們也不常提。
其實,荀歡不說有她的理由。
一句話,說出來,會被理解成什么意思,最后連說出那句話的人都會看不懂。
何況,幾大家族,都希望荀歡開金口,立馬答應。
然后,皆大歡喜,該上學的上學,該享受的享受。
免了勞作之苦,免了學費之憂。
但是,荀歡不是這樣想的。
生活的本身如果只是貪圖安逸,那么溫疫來了之后,誰去發明新藥?戰爭來了,誰去殺敵救國?
小農思想已經害了爸爸了一輩子。所以,他要用晚年的勤苦來埋單。這是理所當然,怎么可以,把自己的不幸,寄托到別人的身上,來為自己的前半生還債。
誰的錢都不是銃打來的,憑什么給爸爸花?
因為競賽班的課提前了一周。荀歡離開家也不用找借口。
之前,沒有找到親戚,荀歡好想多幾個親戚給自己溫暖。
如今有了親戚,怎么感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大伯說苦口婆心:荀歡呀,你只要答應了人家,這一輩子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們這些親戚也跟著你沾點光呀,你大伯我在農村呆了一輩子,也吃過不少苦頭,嘗過生活的所有磨難,所以,希望你有一個好歸宿。
二伯理直氣壯;荀歡呀,你長得這么高,還那么標致,學習又這么厲害。人家對你可稀罕了,別墅房子存款都許諾了,只要你點頭,立馬就送來,這么好的機會,你為什么不抓住,他們又沒有叫你一下子嫁過去,說好了等你大學畢業,那樣的話,你爸爸也終于可以享福了,你忍心看著你爸爸一天天地在工地上勞作,都幾十歲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話,半只腳都踩土里去了。所以呢,你這么大了,也要懂事點,不要再讓幾十歲的老父親,還來為你操心。
姑姑直言不諱:趁著年輕有點姿色,就趕緊把這事定了,不然的話,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到時不要哭到阿媽都不認得。
……
去去去。剛剛坐上去往省城的火車上,荀歡就郁悶得慌,整個腦子里,閃過的都是這樣一些畫面。
真是惱火,荀歡用力地摸摸自己的腦袋,再用手重重地敲打幾下。覺得還不解恨,重重地用手掐自己的太陽穴。
荀歡!一個聲音低低地叫。
男聲!絕對是秦一皇!荀歡的心里咯噔。這年代,不想遇到的事,總是在腦海中回放;不想看見的人,總是不經意出現在你的身邊。荀歡下意識地縮回腦袋,將自己的頭,盡量包在衣服里。
荀歡,真的是你呀,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秦一皇把包放好,一屁股就挨著荀歡坐了下來。
是你呀,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我自己夢游呢?荀歡知道自己逃不掉,立馬掉轉頭,笑臉相迎。
怎么還會夢游,這大白天的,你怎么說著夢話呀,是不是覺得我太優秀了,氣場太強大,不知道怎么面對我是吧。秦一皇可不是那種呆愣書生,一張嘴油腔滑調的,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是呀,是呀,你氣場好強大呀,差點要把我震到了,都快被你的氣強震暈了,我對你是又羨慕又嫉妒呀。荀歡也不示弱,說出了堆場面話。
我看根本就沒有羨慕,有的只是嫉妒與恨吧。秦一皇料事如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