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然后緩緩吐出,繼續道,“目前,大局勢已定下,就看后面會發生什么了。不管怎樣,夙國不能毀在我們這些老家伙的手上。”ii
“不會的。”夏泓笑道,“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看這些年輕人如何收場了。”
“來來來,別整這些虛的,喝酒喝酒。”韓彬不耐煩地催促道。“說是找我倆來寒暄的,從開始到現在都在聊政事,老柳你不先自罰三杯我可是要生氣的。我生氣了今天晚上就賴在你這里不走了。”
“那正好,”柳溯笑道,“我柳府好久沒有這般熱鬧,床鋪隨時都有,今夜一醉方休。”
“你這是要耍賴?”韓彬有些不買賬。
“來來來,別只顧著喝酒,吃菜吃菜。”夏泓笑道,“在我面前你倆就不要提喝酒了。”
“喲?你個老小子一把年紀了還挺狂?來來來,今兒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曜光城酒中仙。”韓彬給夏泓的酒杯滿上了酒。前一刻還似有憂思的柳溯,在此間展顏不少。ii
……
深夜的明月光,是明月城最美的景。
如今這動蕩世道,有幾人能愛恨隨心。
只有擁有絕對權力才等同掌控自由。
王座是權力的象征,但是王座卻并不代表權力本身,而軍隊卻可以代表權力。云姈自然深刻的明白這個道理。她不想成為宗室的傀儡,于是召回了云凡,只要有云凡在,宗室就不得不還權于云氏。可是由于云凡生性自由散漫,她很擔心最后云凡失控,導致她苦心經營的一切毀于旦夕。無論是還權于云氏,還是守住如今的夙國。
有時候,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就像云凡現在并不想要繼承王位,而云姈也暫時并不想把這個位置讓給他,但是面對宗法禮樂,她又不得不讓。ii
說白了,她希望宗室還權于她,并且云凡也能夠聽她的話,然后交由她來掌控和安排這一切。這才是她渴望的最好局面。其實,只要云凡聽她話,國主是不是她,她也不在乎。
可是,這對多年沒有見面的姐弟倆,剛見面沒說幾句就又要分道揚鑣。短暫的接觸和試探,讓云姈越發感覺自己拿不住自己這個弟弟。為了以防萬一,云姈不得不暗中做好防范。她希望自己召云凡歸來的這個做法,不會是非常錯誤的一步,至少不會毀了夙國。
深夜的光和殿御書房,云姈在送走云凡后,卸去了她的偽裝。她摘下頭上沉重的狼頭簪,換掉了藏青色的長袍,披著睡衣,在一面明鏡前露出疲憊的模樣。
“剛剛孤與他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云姈一邊摘下首飾,一邊淡淡道。“還打算在后面躲到什么時候。”ii
話音剛落,步微瀾從屏風后緩緩走出。
他揖手彎腰不敢直視此時憔悴的云姈。雖然他是云姈的內臣,但終究君臣有別。
“你說,他和孤說的這番話,幾分真幾分假。”云姈對鏡梳發,沒有回頭。
步微瀾謹慎道“內臣以為,半真半假。”
云姈“說來聽聽?”
步微瀾“內臣以為,云少主說為夙國好是真話,關切國主也不假,但說是不愿與國主爭奪王位,只怕是謙遜的客套話。”步微瀾繼續道,“云少主之所以表現得不爭,主要還是因為當下初回夙國,于國中并無根基。國中宗室雖常對國主親政有所干涉,但事實上還是會更傾向于國主坐在這個位置上。然而少主有赤焱武士和北陸悍將可護夙國最后疆土,同時礙于禮樂宗法,所以宗室也很是頭疼。”ii
“人們討厭他,卻又需要他。”溫眸間,疲憊化作悵惘。“可是他就是這么不聽話,從小到大。”
步微瀾“只要少主愿聽國主的就好。”
“他或許會聽一時,但絕不會一輩子聽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