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票走進來,反而顯得不太合群。
再加上他穿得有些寒酸,也難怪門口的那倆貨拿那種懷疑的眼神看他了。
座無虛席,人群都保持著高素質的沉默,顯得他們對于這種環境游刃有余,也無愧于他們形形色色,卻都足夠高尚的社會身份。
座位相當靠前,杜非羽和阿白在大廳眾饒注視下,默默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或許是覺得這兩人不太合群,剛剛落座,身邊的男人就不自覺地皺著眉,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
他身上有精心噴上的香水氣味,也是這座城市里一些上流的習慣,香水的味道大概是象征著資,甚至是中產階級往上的味道。
“一股味道……真是什么人都來……”
后面不知道是誰道。
杜非羽不往自己身上熏香,他心想自己走之前也洗過澡了呀?
他望向阿白,阿白搖了搖頭。
她搖頭大概有兩個意思,一是老杜身上沒太大味道,二是她過于靈敏的鼻子,已經被周圍的香水氣息弄得苦不堪言。
杜非羽想到了那個面館,那個一切開始的地方,工人和白領同室而食,一個女子眉間的川字,無聲昭示著兩個世界的距離。
算了。
杜非羽再次提醒自己,今是來聽音樂的。
李阿諾上臺了。
臺下是雷鳴般的掌聲,掌聲過后,提琴的演奏開始悠揚響起。
杜非羽一聽耳熟了,這一開場,不就是剛剛聽過的G弦之歌嗎?
然后是流浪者之歌,然后是愛的憂傷。只是和之前的獨奏不同,多出了提琴的二奏,還有和鋼琴的協奏。
畢竟李阿諾這次,可是帶著樂團過來的。
然后是杜非羽沒聽過的曲目。
李阿諾開始秀起了琴弦。好像是前代帕格尼尼的作品,李阿諾竟效仿起前代的大師,一邊拉琴,一邊故意將琴弦一根根絞斷!
只剩下三根弦,只剩下兩根弦,最后只剩下了一根弦。
但是琴弦雖斷,樂聲不斷,而且還比之前更加歡快!
杜非羽完理解了這種一層層遞進的驚險感,但是在座的其他人卻沒看出這種門道,只是覺得提琴好像越拉越快,就跟著都喝彩了起來。
李阿諾心中得意,想要進一步炫技,沒想到手上力氣太大,啪地一聲,最后一根琴弦被不心弄斷了。
杜非羽神色一變,心想大師這下子馬失前蹄,本來是一場秀,但在收官飛升的時候卻出了意外。
而且,這無疑是一次很大的意外。
但杜非羽仍舊保持著一副靜默而認真的神情,希望李阿諾可以不受影響。
但也許剛剛好是一個樂段的收尾,廳里附庸風雅的貴人們對曲目不熟,根本沒聽出問題,還以為是一次漂亮的結束。
一時間掌聲,歡呼聲,部都送給了這位剛剛發揮失誤的大師。
李阿諾的神情有些尷尬。
他意識到場下的觀眾只是在跟風,并沒有聽懂自己的音樂。
但是這樣看來,救場是不用救場了,他回頭朝著目瞪口呆的鋼琴師點頭示意,隨后幾個人放下了沒演奏完的樂譜,到臺前致意。
李阿諾心里感到很遺憾,但當他看到了前排座位上的杜非羽正在朝他微笑,并打著手勢鼓勵他時,他明白了,這熱鬧的孤獨里,還是有人懂他的。
他的心態很快安定,換了一把提琴,把精力放進了下一首曲子。
狀態很好,動作也很順暢,李阿諾感覺自己又能行了,再次隨性發揮。
他在一曲的結尾處別處心裁地做了一次斷奏。
杜非羽一下子就興奮起來,這段留白,是演奏者完理解了曲譜,甚至在此基礎上來到了曲譜之上!
曲終,杜非羽由衷地給出了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