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剛朦朧睡了一會兒,便已天光大亮。
姊妹兩個忙又起來,有小丫頭們進來服侍梳洗了,姚佩和姚玖便走來請安。
下人們擺飯上來,一家人吃了飯,管親朋間走動之事的媳婦兒,帶了幾個下人,依次捧了七八樣給了然大師夫人的壽禮走來,有“福壽綿延”的宮緞、宮綢,有沉香木拐杖,還有一尊高一尺左右的銀壽星。
這媳婦兒行了禮,笑道:“夫人,外面車馬和轎子都準備妥當了,幾時動身?”
姚黑兒想了想,吩咐道:“巳正時分吧,咱們是晚輩,去晚了不好,去年因為先皇的孝期未過,那府里也沒有辦壽宴,咱們也不過去磕了個頭就回來了,老夫人今年是五十整壽,陣勢定然小不了,了然大師如今在智通寺內,又不回來,咱們去的早一點,也可以幫著料理料理。這些禮盒昨日已看過了,你只管拿出去,在車上放好了。”
這媳婦兒答應了,又帶著人出去了。
姚黑兒看看時辰,也不早了,便回房換了衣服,又叮囑姚玖幾句,令她守規矩,像個大家小姐的模樣,切不可胡說亂講,滿園子亂跑等語。
姚玖一邊偷偷將母親的一個點翠嵌寶珠花戴著頭上,一邊忙不迭地答應著。
姚黑兒回頭看見了,也只得笑著搖了搖頭。
再看姚佩,依然是一身火紅的戎裝。
姚黑兒嘆道:“你這個丫頭!今日去給唐老夫人拜壽,又不是去打仗,穿成這樣,一點也不像個大家閨秀!”
姚佩只裝作沒聽見,攙著鐘翠菱的胳膊,已經出了門。
雖然修國公唐繼出了家,成了了智通寺的了然大師,但是先帝李簧還是堅持給他修建了一所修國公府。
此時的修國公府門前,賓客盈門,車馬簇簇。
穆國的文臣武將,都知道圣上著實倚重了然大師,前年討伐杜辛的那場戰爭,終究還是了然大師出馬,才平定了定南府。故而都不敢有絲毫懈怠,皆來給修國公夫人拜壽。
李晟也親手寫了一副對聯——“丹桂飄香開月闕金萱稱慶詠霓裳”,派太監送來了,另有十二抬各色壽禮。
唐家便將這副對聯高掛正堂,來往賓客無不贊嘆。
姚黑兒帶著鐘翠菱和兩個女兒,給唐夫人拜了壽,唐夫人的兒媳杜氏,忙請姚黑兒往大花廳上坐了。
姚黑兒笑道:“妹妹,咱們不是外人,我在府中也是甚熟悉的,今日來的賓客又多,你只管去忙別的就是了,這廳上的客人,都交給我就是了。”
杜氏謙讓一番,情知姚黑兒是誠心,也不再客氣,便又往壽堂上去忙,將這里只交給姚黑兒張羅。
姚黑兒正忙著和那些貴婦們互相見禮、說笑的時候,鐘翠菱悄悄拉了拉姚黑兒的衣袖,低聲笑道:“姐姐,你看,那邊來的不就是太府少卿韓大人的夫人和女兒?”
姚黑兒忙轉身看時,果見韓夫人帶著女兒韓畫樓,滿面笑容走進花廳。母女倆早已看到了姚黑兒,正朝著姚黑兒走來。
先是姚黑兒和韓夫人互相見了禮,然后韓畫樓盈盈下拜,口內道:“姚國夫人萬福,侄女兒畫樓這廂有禮。”
姚黑兒忙一把拉起,笑道:“好孩子,何必多禮,快起來。”
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韓畫樓,只見她烏鬒鬒的秀發,挽作凌云髻,發髻上戴著一對兒雙喜如意點翠紫磨金簪子,耳垂上掛著一對兒鴉青寶石耳墜,上身穿著柳黃色縷金短襦,外襯織錦緞鵝黃坎肩,腰間圍著一條湖藍色絲質寬衿,下著一條翠蘭縷金寬瀾裙子,越發映襯的她清新脫俗,宛如池塘邊一株搖曳多姿的嫩柳。
再看容貌,更是眉黛彎長,秋波含笑,丹唇微啟如玫瑰含雪,肌膚瑩澈似膩玉巧琢。
姚黑兒心中贊嘆,便忙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