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姚黑兒忙道:“翠菱,你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靈棚中不干凈,沖撞了什么?”
鐘翠菱疲倦地搖搖頭,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看了看房內的大夫,大夫忙道:“姚國夫人,這位夫人已經不礙事了,等小人拔了針,留幾丸藥,早晚服用,也就是了。”
姚黑兒忙道了謝,看著大夫取下鐘翠菱身上的銀針,命管家拿了十兩銀子謝他,送大夫出去了。
房內只剩下這姐妹二人,姚黑兒扶了鐘翠菱坐起來,靠在枕頭上,鐘翠菱方用手帕拭淚道:“姐姐,你道那年輕人是誰?他就是我那苦命的泰兒啊!”
“他是魯泰?”姚黑兒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急忙道:“翠菱,你怎么知道他是泰兒?”
“我怎么會不知道?”鐘翠菱忍不住哭出聲來,用手捶著胸口,邊哭邊道:“姐姐,我是他的親娘啊!他的后背,生下來就有一塊梅花狀的黑色印記,當年咱們離開杜家的時候,晚上我去和他們母子辭別,生恐將來見了面,也不認識這孩子了,又用簪子在他肩頭刺了一個‘泰’字,姐姐,這難道還能有錯嗎?”
姚黑兒的腦中響起一聲炸雷,眼前一陣發黑,渾身也忍不住顫抖起來,她哆嗦著嘴唇,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鐘翠菱卻又哭道:“姐姐,我想他想了十好幾年,總想著有母子相見的那一天,沒想到……沒想到……母子相見的時候,已是陰陽相隔……”已泣不成聲,又掀了被子下床,穿上鞋就要往外走。
姚黑兒忙阻止道:“翠菱,你做什么去?”
鐘翠菱臉色煞白,眼神已有些迷茫,囁嚅著道:“姐姐,我陪陪那孩子去……陪陪……我對不起他,對不起他……”
姚黑兒趕忙伸手來拉,鐘翠菱此時的力氣卻大得驚人,隨手一推,姚黑兒不妨,一下子便被推倒在地上。她無力地伸出手臂,劃拉了一下,卻沒能抓住鐘翠菱,眼看著鐘翠菱直勾勾地走出了房間。
此時,她才忽然想起來,那些衙役,好像說這年輕人叫鐘泰,鐘泰,鐘翠菱的“鐘”,魯泰的“泰”——很明顯,可能是在許國覆滅的時候,他們父子怕受到牽連,亦或者他們是從杜府中逃出來的,怕被人發現,故而改了鐘翠菱的姓氏。
去給鐘翠菱拿藥和茶水的丫頭,此時也回來了,伸手要攔鐘翠菱,卻也都被撥到了一邊,眾人又趕忙來攙倒在地上的姚黑兒,姚黑兒卻也將她們撥開,伏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瓦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