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衙役答應一聲,走過去仔細查看。
為首的賠笑道:“夫人勿怪,這不過是例行公事。”
姚黑兒點頭道:“大人不必解釋,這個我都明白。大人查看清楚了,才好證明我的清白。否則人死在我家里,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呢。”
仵作也忙著給這個年輕人驗了尸,都道:“頭兒,并無任何異常,想是此人突發(fā)疾病,與姚國夫人并無任何關系。”
查看飯菜的人也道:“頭兒,飯菜中并無任何異常。”
又有一個去調查這年輕人底細的人,進府來道:“頭兒,這人原是城北的一個無賴,說是姓鐘,叫鐘泰。整日里游手好閑,卻不知在哪里拐了一個娘子,前幾日,他娘子也難產死了,連孩子都死了。家里再無別人了。”
為首的點點頭,道:“既是如此,也不過是一場意外。夫人倒是好心,卻惹出來這等事。這人聲稱要到夫人府中賞花,說不定是準備看到夫人府中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隨手拐了去呢。”
姚黑兒忙道:“雖如此說,我心里卻過意不去,既是他家中并無別人了,我愿意幫他買一塊墓地,將他斂葬了,也就罷了。”
為首的贊道:“夫人果然好心,怨不得街上的人都說夫人是個大善人。既是如此,我們回去,和大人回明了。其他事情,就由夫人料理。”
說著,便都告辭去了。
姚黑兒命關經去買一塊墓地,又命人在后園的小門外,搭了一個靈棚,請了幾個僧道,為這年輕人誦經超度。
街上的人見了,人人都夸贊不絕。
正在忙亂,忽見鐘翠菱從寺廟中回來,姚黑兒笑道:“妹妹,你今日去燒香,怎么去了這一整天?”
鐘翠菱臉色有些憔悴,勉強笑道:“姐姐,不知怎的,今日心里只是忐忑不安,故而特意在禪院中念了半日經。姐姐,家里這是什么事?”
姚黑兒便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
鐘翠菱點頭嘆道:“可憐一個年輕人,也不知他父母究竟在哪里。既是如此,等我去看一看。”
姚黑兒忙道:“妹妹又何必去看?我吩咐幾個人,剛去買了兩套新衣服,正在靈棚中給他換呢。”
鐘翠菱眉間微蹙,嘆道:“姐姐,不知怎的,我一心要去看一看。”
姚黑兒見她執(zhí)意要去,只得道:“既是如此,妹妹去看一眼,趕緊回來,這事也怨不得咱們,只可憐這年輕人命不好。天色已晚,飯菜早已準備下了,只因忙亂,再則等你回來,故而還未吃呢。折騰了這一日,我早餓了。”
鐘翠菱點點頭,帶了兩個小丫頭,往靈棚中去了。
姚黑兒便帶著人往園外走。天空已開始灑下細小的雪霰,映襯著園子墻上的羊角燈,晶晶亮亮的,甚是好看。
姚黑兒剛走到園門口,忽然隱隱聽到一聲驚叫,又聽不真,站住腳停了一停,又無別的動靜,便又準備出園。忽又跟著鐘翠菱的丫頭,在身后驚叫:“夫人,夫人,不好了,鐘奶奶暈過去了!”
姚黑兒大吃一驚,慌忙轉過身來,那丫頭已呼哧帶喘地跑到了姚黑兒跟前,接連咳嗽了幾聲,方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夫人!夫人!鐘奶奶……鐘奶奶……不知怎的,見了那人,驚叫一聲,忽然暈過去了。”
姚黑兒忙吼道:“快!快!快去請大夫!不,玉川大師呢?怎么今日還沒有從宮中回來?”
一陣忙亂之后,鐘翠菱被人七手八腳地抬到了房里,早又有人在街上請了大夫來。
這大夫把了脈,拱手道:“姚國夫人,不妨事,這位夫人乃是氣急攻心,迷了心竅,只須扎上幾針,便可好了。”說著,從藥箱中取出銀針,選了幾個穴位,緩緩扎了針下去。
果然,不多時,便見鐘翠菱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