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巖只覺得腦子“嗡嗡”的直響,有點轉不過來:“這……”
抹布則是一頭霧水:“老蘇,你又打什么啞謎?”
溫粼只是皺著眉頭,他只覺得熾魚的身份越來越復雜了。
阿巖見蘇瞳不做聲,安慰道:“如果魚兒真是你那小侄女,至少她還活著,這是好事情。”
“侄,侄女?!”抹布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敢情這親戚是越來越近了?”
溫粼找了個舒坦地方就坐下了,懶洋洋地扭著脖子。
“哎哎哎,你這是做什么?”抹布不滿道。
溫粼已經閉了眼:“不管小貓咪是誰,她只要出去,一定會想辦法把我們弄出去的。我們就養精蓄銳,等著唄。”
他打了個哈欠就舒舒服服地睡下了。他總是這樣,隨遇而安。沒人看得出來他是一族的王,沒人能把他這自由散漫,玩世不恭的性子和責任聯系在一起。
溫粼睜開眼,漠然地盯著白茫茫的天空。
他一直都不擔心出不去。能在不同的界域間穿行無阻的人寥寥無幾,但他溫粼,恰好是其中之一。
他只是在等著。等真相浮出水面,等結局的來臨。
倒是蘇瞳,一顆心里像是打翻了十幾只調料瓶,一時間五味雜陳。
她會是蘇羽么?
她會跟大哥有關系么?
她的血祭陣是從何學來?
大哥帶她回家,是因為她會血祭陣,還是因為她是大哥的……
如果她是蘇羽,當年的事情,要怎么面對她……
蘇瞳愣愣地看著湖泊的方向,一動不動。阿巖在他身邊坐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他才稍微緩和過來。
“咳咳!你們這些人,都當我空氣是不?氣死我了!”抹布嘟嘟囔囔說了半天,沒人理睬他,悻悻地一屁股坐下了。
熾魚跟著符瞿走入濃霧,不遠處有一個彩色的光柱,符瞿示意她走過去。
融入這光柱里,眼前一片絢麗的光焰,明亮得睜不開眼睛。
待得熾魚再睜開眼,她已經回到了澄江邊。
遠遠望去,渡口的船還泊在江上,江水滾滾而去。
江畔的涼亭里已經有人在等著她了。
熾魚抬了抬頭,她仍然覺得有些暈眩,不知是這個術法的緣故還是幻夢的影響。
符瞿領著她走進了涼亭。
云老板仍然一襲潔凈的衣衫,仙人一般的模樣,笑吟吟地站起身對她拱了拱手:“魚兒姑娘到底還是來了。”
熾魚勉強笑了笑,眼神瞄向他身旁的燕離。
燕離似乎不太情愿,礙于云老板的面子,也沖熾魚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不如就開門見山……”云老板招呼熾魚坐下:“我該叫你魚兒姑娘,還是鬼差魑魚呢?”
熾魚一驚:“你怎么知道?”
云老板輕笑不語。
“好吧,隨便。”熾魚苦笑:“這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燕離顯然有些驚詫,眉宇間的異樣神情一閃而過。
予遲忽然冷冷地說道:“鬼面魚。”
熾魚明白過來:“想來云老板就是那個可以操縱鬼兵的人?因為我身上這鬼面魚魂契?”
云老板微笑點頭:“正是。”
他的下一句話卻差點把熾魚的下巴驚掉了。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我這幽冥界的師兄還好么?”
“師,師兄?!”熾魚的眼睛瞪得滾圓:“瀾寅是你師兄?”
云老板點頭:“你怕是還遇到過我師弟竊玉吧?”
“竊玉是你的師弟?”熾魚的嘴巴張開都忘了合上。
“有什么好奇怪的,魂契術法這一代的傳人原本就是鬼寺先生,瀾寅的師父。”予遲幽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