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粼徑自走向城墻,墻頭上有一口大鐘分外顯眼。
“哎?”熾魚只覺身體一輕,溫粼一把拽著她的衣裳上了墻。
溫粼爬墻的姿勢十分奇特,他一手伏在墻面上,就像是手掌里涂了膠水一般。雙腳輕巧地一蹬就躥出了很高。他只爬了兩三步就一躍上了城墻。
熾魚還在好奇地瞅著那口大鐘,溫粼卻是穿過城墻直接找到了下去的階梯“走啊?”
熾魚出了個神,忽然覺得一股熟悉的氣息在遠處的街巷間一閃而過。再去看時那氣息卻已經(jīng)沒有了蹤跡。
錯覺?還是他?熾魚略一遲疑,溫粼不耐煩地一拉她袖子“慢慢吞吞的,小老太婆呢?”
兩人順著主街走進了城區(qū),沒有人。
熾魚不知為何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城墻上的大鐘,這一看不要緊,嚇得她差點摔一跤。
那墻頭的大鐘哪里還在?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就悄無聲息地沒了蹤影。
熾魚趕緊叫溫粼“你快看!”
待得她這一回頭,前面的街巷空空蕩蕩,哪里還有人?
熾魚一驚,目光掃了一圈兒周圍的環(huán)境,這是一條還算寬敞的街道,房屋店面房門緊閉,一條大路通向遠處的廣場,一條岔路都沒有。
“溫粼?”熾魚喚了一聲。她的聲音在街上竟然有些許的回聲。
熾魚又喚了幾聲,沒有回應。
她回頭看向城墻上的鐘,那東西原來的位置仍然是什么也沒有。熾魚只好向前走了幾步,琢磨著去前面的廣場看看。
“魚兒。”一個聲音幽幽地飄了過來。
熾魚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渾身就軟了,她剛邁出的步子停了下來,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遠處。這聲音,她太熟悉了。應該說,是太想念了。她的拳頭不自覺地緊了緊,鼻子酸酸的,幾乎要落下眼淚來。
“魚兒。”那聲音又近了,幾乎湊到了她的耳邊,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氣息。
她不敢轉(zhuǎn)身。
“怎么了?不想見我嗎?”那聲音略微有些戲謔,他伸手就搭在了她的肩上。溫暖,柔和,一如以前。
熾魚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不敢回頭,不敢看,也不敢說話。
“早知道你對我這么冷淡,我就不來了。”他輕笑道,言語間帶著點兒責備又帶著些許玩笑。
熾魚一咬牙,轉(zhuǎn)過身看向他。
四目相對,她只覺得骨頭都酥了。
他淺笑的臉上帶著酒窩,淺灰色的頭發(fā)在風里略微凌亂,唯有那雙淡金色的眼瞳,一如夜空里的星辰。
熾魚伸了手,想去觸摸這張她等了不知多少年的臉,她的眼前模糊了,終于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魚姑娘,這次你可愿跟我好好聊聊。”
熾魚回過神來,伸出的手尷尬地頓在了那里“云老板?”
云老板在迷霧中顯得虛無飄渺,他的聲音也尤為不真實“這次,我?guī)貋恚敢夂献髅矗俊?
熾魚看向衡堯的臉,他的嘴角輕輕揚起,向她伸了手“走,魚兒,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