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粼扭頭瞧了一眼,沒有再問。
沉默。
“好像到了。”溫粼終于停下來。
污濁的霧氣彌漫在山谷里,腳下的路看不清楚。隱約可見前面黑黢黢的一團。
溫粼撓了撓鼻子“這氣味真是感人至深。”
熾魚苦笑“你們在這兒等著吧,后面的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魚姐姐,我跟你一起。”青鬼含糊不清地說道,他的表情已經要皺在一起了,卻拼命忍著刺鼻的難聞氣味。
“小貓兒不怕被熏暈咯?”溫粼伸手擼了一把青鬼的耳朵。
青鬼被熏得暈七素八,只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他根本不想開口。這地方但凡一放開口鼻,那不可忍受的氣味就會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無事,我習慣了。”熾魚笑道。
溫粼的手抓住了熾魚的胳膊“走,瞧瞧前面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夕夜跟了上去。
“等我呢!”青鬼一跺腳,撕了塊袖子捂住了口鼻。他的嗅覺本就極其靈敏,在如此臭氣熏天的環境里更是眼淚汪汪。
“青鬼,你在這兒守著。”熾魚回頭說道。
“別啊……”青鬼勉強擠出兩個字來。
“怎么,小貓兒自己待在這兒怕了?”溫粼嘲笑道。
“你才怕了!”青鬼罵了一句,趕緊又捂住了口鼻。
熾魚不覺好笑,忙安慰道“你在這兒接應著,要是前面有事,我們叫你。”
青鬼見熾魚如此說了,這才點頭退開了些。
烏七八糟的路并不好走,倒不是因為看不清楚,而是腳下的各種障礙。
溫粼沒有低頭看,也沒有去細想他踩到了些什么。
猜也知道那些是什么。
他只是拎著熾魚安靜地走著。熾魚瞥了一眼他的表情,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目不斜視。
這副模樣在他嫵媚的臉上顯得有些滑稽,熾魚心知他也是為了看著自己才強忍著這里的污濁,倒也心存感激。
夕夜默默地跟著。這樣的場景對于他來說并不少見,血靈曾經占據血族領域禁地多年,他曾是連血族都聞風喪膽的邪煞之物。
“夕夜,你來好好看看這附近的靈體。我什么都沒有感知到。”熾魚說道。
她的心里十分奇怪,如望嶺所說,小蕓的殘魂被留在烏衣谷,這次委托她將其魂魄帶出,她在此處走了一圈兒,卻絲毫沒有感覺到靈體存在的痕跡。
熾魚閉了眼感知,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幾次嘗試卻是毫無所獲。
“別費力氣了。”溫粼抄了抄手“你說的那個小蕓,根本不在這里。”
熾魚一驚“不在?那只玉佩不是指向的這里?”
溫粼冷笑道“玉佩上的氣息確實指向這里,不過小蕓并不在。”
“什么意思?”熾魚一時沒明白。
溫粼搖頭“你那個朋友在騙你。你一點兒都沒覺察出來么?”
熾魚不解,隨即看向夕夜。夕夜輕嘆了口氣。
“你也看出什么了?”熾魚問。
夕夜抬了頭“望嶺是人,這已經時隔多年了,怎么還會沒有變化?”
“他已經解釋過了,那是修習了特殊的術法所致。”熾魚應道。
夕夜搖頭“這世上根本沒有一種術法可以長生不老。”
“我不是也活到了現在?”熾魚眼睛都瞪大了。
“小貓咪啊,不是我說你,你是活著么?”溫粼接話道。
“我……”熾魚癟了癟嘴無奈道“好吧,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