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還不回去去地里。”,
老首長文質彬彬地戴一副銀邊眼鏡,一雙被歲月洗禮的的手指捏著拄拐,靠著老德爺不時的抬頭看著挖粽子的小孩子,寵溺笑笑。
“吃點粽子,討個好彩頭就回去。”被老德爺點名的小伙子眉梢一挑,懶洋洋地笑道:“老德爺也要吃嗎?”
孩子們嘻嘻哈哈地推搡起來:“留點留點。”
新加入的舞獅隊的大人們不干了,起哄笑罵聲不絕于耳,一時間大半個場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正當這時,一陣陣家畜的叫聲從遠處響起,很快蓋過了人聲。眾人紛紛回頭望去,只見被陽光籠罩的廟會場上突然閃現出被人們趕回家的,或者說是遺忘在這里的驢子,牛、羊、以及騾子等等,緊接著白色的羊群從四面八方山路上俯沖而下,在驚呼尖叫聲中猛沖進了空空余的場地上 。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灰塵味,孩子們不約而同的抓緊時間趕忙舀東西,等它們即將靠近時,只留下一片紅色的沾著粘粘米粒的葉子和紅布。
幾個為首的小孩子頓時領著那些小尾巴們一溜煙的跑的不見蹤影,瞬間大半個廟會場地上就剩下郝好和田潤生等人,其它的動物們被裹進了霧騰騰的世界,尖叫動物的嘶叫聲轟然炸響,一個叫便會一群叫,眨眼間場上響起各種聲音,簡直就像誤了一個亂糟糟的沒有人組織的無人領地。
只見舞獅隊的人們齊齊扭頭,本想呵斥一聲,當看到黑壓壓的各種動物時,沒骨氣的吞吞口水,剛要叫出來的聲音被他們吞回了肚子里,而且微張的嘴巴也是悄然閉緊。
郝好看著如此多的動物,以及場上與它們對視的人時,說話聲戛然停止,身后的樹葉莎莎的聲響與動物的叫聲混合在一起,竟有些刺耳。好多個個膚色不一的動物們一點點的靠近散散發著濃濃香味的地方,然后團團圍住了目標。
可惜目標早已消失了。
廟前大片麥田一望無際,在陽光下潑潑灑灑。郝好回頭望向早已清空的道路時,瞳孔中倒影出綠油油的田地,和偶爾飛舞的蝴蝶。
“該回家了,不過回去前得干一件事。”
田潤生眼皮不祥地一跳,而郝好的語氣卻異常溫柔:
“篝火堆沒有熄滅,我怕被風吃到其它地上會引發火災,你們都去幫忙滅了活,然后清理干凈廟會前的場地,然后回家來,會有大餐等你們。”
遠處的麥田包裹著村莊,而郝好等一行人已浩浩蕩蕩向家而去。山巔之下山村靜寂安詳,不知何年留下的瓦片隱沒在雜草中,反射出微渺的光芒
下河村一周后。
又下了一場雨,湍急的河水沖刷麥田下的山壟,水流湍急向前,嘩嘩沖向遠處深重的暮色。
“我就跟你說別出來,你看看現在雨多大,你都懷著孩子,一天也不知道悠著點。”田潤生舉著傾斜的傘,半邊身體都被澆透了,雨水順著黑色的褲子淌進嶄新的雨鞋里,每一步都蹚在泥湯里,“下次再這樣,我可就不讓你出門了,天天操心些有的沒有,漫畫也不是一兩日就能畫好的,你要著急,將肖樂叫來坐屋子里也行,你看看剛出門天還好好的,這不到一個小時就下成了這樣,好兒今年的小麥沒事吧?”
田潤生看著黑漆漆的天,又扭頭看著我急促落下的水珠,路邊的花唄打的七零八落的,責罵的話轉眼又變成了擔憂。
傘下的郝好過穿一件明顯比自己寬一倍的孕婦裝,因下了雨,衣服又薄,整個人顫抖著,緊緊抱著胳膊,聲音微微發顫:“不會的,夏天來了以后就不會了,如果再不行到時候我們叫收割機,不到一天就弄好。”
田潤生重重“噢”了聲。
他想說什么卻咽了回去,過了會又叮囑:“那你可不要親自上陣,我知道你會開車,可你現在肚子這么大,一不小心就會出問題,一定要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