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容馨過了晌午之后便乘著轎輦往勤政殿去了,雖是秋日,但晌午之后的太陽還是相當毒烈的。
云惜走在轎輦旁邊給梅妃娘娘打著傘,梅妃娘娘端坐在轎輦上,閉著眼休息。
“云惜,本宮這個樣子皇上會厭倦嗎?”夏容馨忽然睜開眼睛,平視前方,淡然問道。
云惜被嚇了一跳,轉而看了一眼梅妃娘娘的妝容和一絲不茍的發髻上平穩的首飾,笑了笑說道“怎么會呢,娘娘駐顏有術,容貌與十幾年前相差無幾,況且皇上一直都心悅娘娘這副端莊賢淑自持的樣子。娘娘沒有變,皇上怎么會厭倦呢。”
“不對。”夏容馨搖搖頭,“分明是倦了。”
轎輦雖說平穩,但行走漫步間還是搖搖晃晃的,夏容馨抬手說道“停下吧。本宮自己走過去。”
“娘娘…”云惜趕緊上前扶住梅妃娘娘,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梅妃怎么突然就要自己走過去了。
夏容馨走在樹蔭下,這條甬道悠長悠長的,她當初在御花園第一次遇見皇上之后,便住進了儀春殿西殿,只單單是個夏貴人的她每每要去勤政殿給皇上送點自己做的點心時,只能自己走過去。
這條甬道走了好幾年,一直到她生下齊景欽,才升為貴嬪,產后身體差,才被破例允許乘坐轎輦。
夏容馨抬頭看著天,緩緩摘下手上的護甲,悉數交給云惜。
“娘娘您這是?”云惜大驚,不明白梅妃娘娘摘下護甲的意思。
可夏容馨只是想著,人生若只如初見。
初見他時,她只是個從未見過皇上的只一年半載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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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公務不算繁重,齊秉煜批閱完奏折之后便坐在勤政殿書房休息,心里想著昨日晚上的陸繪靈,心中雖對她多少有些懺悔,但更多的還是有開心的。
他終于可以有機會讓他把對陸芙霜所有的虧欠全部補償在陸繪靈身上了,對于他而言,陸繪靈只不過是滿足他虧欠的一個寄托。
“何昇。”齊秉煜喚道。
何公公連忙進殿“皇上有何吩咐?”
“替朕安排轎輦,朕要去明華堂。”齊秉煜說道。
“可是皇上,梅妃娘娘過了晌午說是會來勤政殿。”何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一眼,“您今早已經答應娘娘處理完政務會見她的。”
齊秉煜閉上眼睛仰頭捏了捏鼻梁,嘆了一口氣說道“梅妃定然是為了繪靈的事來的。”
“皇上…”何公公知道皇上厭煩這種場面,可是自從陸繪靈來了皇宮,總是對梅妃娘娘避而不見…總不是個事呀。
“那晚點再去吧。明華堂安排的宮人她用著還習慣嗎?”齊秉煜特地讓何公公找了從前侍候過陸芙霜的宮人過去,再派了好些個伶俐的,甚至還有勤政殿的太監。
可謂是圣意正濃。
“老奴聽說今早明妃娘娘杖斃了兩個宮女…”何公公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
“老奴生恐是有人誤傳,特地讓小辛去慎刑司問了。送那兩個宮女去慎刑司的太監說,那兩個宮女以下犯上,非議主子。明妃娘娘生氣了,那里的掌事姑姑便讓人脫她們去慎刑司杖斃了。”何公公如實說道,“小辛到的時候,兩個宮女人已經死了。”
“行了。”齊秉煜皺著眉頭,“死了便死了,以下犯上,其罪當誅。再選幾個伶俐的宮女給明華堂送去,莫要再惹她不高興了。”
何公公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皇上,早知道這幾年來,皇上是最憎恨隨意草菅人命的事情發生的。
他猶豫了一會兒,俯身說道“是。”
“你也下去吧。”齊秉煜閉著眼睛靠在龍椅上,聲音里全是疲倦。
一聽就知道陸繪靈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