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制香師有沒有什么法子。
沈柏點頭,神情有些凝重,只覺得制香術在南襄國遺留下來的后患未免也太多了,之前只有東方家的制香師還好,偏偏東方夢晚還另創門派,將制香術推廣出來。
誰知道這兩百余年這些制香師都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呢?
這問題,比昭陵要跟越西打仗可要難多了。
沈柏摸著下巴有點為難,顧恒舟淡淡的說:這些問題存留已久,且牽連甚廣,不是憑一己之力就能解決的,你不必太放在心上,能早點回昭陵就早點回去吧。
自從沈柏得了鈴鐺,他就不躲著沈柏了,沈柏還以為他想明白了,這會兒聽到他催自己回昭陵,才知道他是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沈柏摸著沈七頭頂的胎毛,平靜地問:等回了昭陵,顧兄打算自己一個人去解開悲喜面的詛咒嗎?
顧恒舟垂眸,悲喜面似乎陷入沉睡,沈柏聽見他說:我已經不是這個時空的人,該何去何從,天意自有安排。
所以你就打算丟下我不管?沈柏質問,而后捏著沈七的臉扭向他,我這一世還沒成親,顧兄讓我回昭陵怎么向顧恒舟解釋?
明明顧恒舟就是他,沈柏卻把兩人區別開來。
顧恒舟說:沒人看得到這個孩子。
沈柏說:我看得到,我還要經常跟他說話,顧兄就不怕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別人把我當成瘋子看待?
顧恒舟抿唇,一言不發,無聲的拒絕,看上去有點冷漠無情,沈柏垂下腦袋,說:我知道了。
再抬眼,她的眼眶發紅,語氣低落道:既然這是顧兄期望我做的,那我以后會按照顧兄的意愿生活的。
這話說得好像顧恒舟要摁著她的腦袋逼她做自己一點都不情愿的事,顧恒舟看著她,忍不住說:我沒有什么期望,只是覺得你既然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就該好好把握,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已經按照我想要的過了一次了啊。沈柏回答,定定的看著顧恒舟,之前顧兄不是也親眼看到了嗎?我過得并不快樂。
她說的是東方夢晚造的那場靈夢。
顧恒舟耐著性子勸說:那只是一場夢,沒有人會那樣對你。而且夢里那個女子是東方夢晚幻化的,你回去以后,應該不會有這樣一個人了。
可是就算沒有蘇瀲秋,也還會有其他人。沈柏大聲反駁,眼底浮起水光,而后放軟聲音,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說,顧兄,我也會怕。
靈夢會將人的所有欲念都無限放大,沈柏平日的確活得大大咧咧的,但在某些特定的瞬間她的確會害怕,怕自己的喜歡對顧恒舟來說其實是累贅,怕自己比不過別人,怕自己不能做好顧夫人該做的一切。
她不懷疑顧恒舟。她只是很多時候對自己不夠自信。
屋里陷入沉默,好一會兒顧恒舟說:我答應你,我會去解除悲喜面的詛咒,若我還能留存在這個時空,我會來找你。
這算是他做的讓步,態度沒剛剛那么消極悲觀了,卻也不肯說他會一直陪在沈柏身邊。
沈柏有點氣悶,但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不能逼得太緊,也退了一步說:這是東方家遺留下來的問題,我已經答應東方翎要做好這件事,顧兄既然愿意解除悲喜面的詛咒,不如與我結個伴,也算是我報答顧兄讓我重生的恩情。如何?
兩人一本正經的溝通,到最后卻還是回到了原點,沒什么進展。
東方影給慕容麟治療了整整一下午才結束,吃過晚飯,沈柏背著手在院子里溜達,宮人引著東方影進來。
這個院子挺大的,再住一個他也是綽綽有余。
東方影還是白日那副眼高于頂的模樣,只是嘴唇有點發白,精神沒有那么好。
他沒打算跟沈柏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