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正值中年的沈孺修面色鐵青,氣得胡須直顫,沈柏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笑得極放浪猥瑣,根本停不下來。
她親到顧恒舟了。
那可是暖乎乎、活生生、有血有肉的顧恒舟啊。
“逆子!”
沈孺修氣得拍桌,桌案上的祖宗牌位和盛香灰的三角獸爐鼎被震得落下一層灰來,沈柏不怕死,眼眸锃亮的看著沈孺修“爹,我喜歡顧恒舟!”
候在祠堂外面的下人驚得肩膀抖了抖,少爺平日行事古怪也就罷了,今日怎么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且不說他身為男子不可孕育子嗣,顧恒舟可是那位殺神的嫡子,少爺莫不是以為殺神的名號是白叫的?
“我想嫁……”
“閉嘴!”
沈孺修沖到沈柏面前,高高揚起右手,沈柏彎著眉眼將小臉往他掌心湊,嘴里大聲叫道“你打吧!當著我短命娘的面,打死我算了,好跟我那個繼娘再生一個兒子繼承你的衣缽,你身子骨這么硬朗,肯定能活到弟弟長大成人那天!”
聽聽這是什么混賬話?
沈孺修右手氣得發抖,眼眶都紅了。
一直躲在門外的張氏見狀,連忙提起石榴紅的裙擺沖進來,假模假樣的抱住沈孺修的胳膊“老爺,少爺還小,不懂事,您罰他便是,可別動手啊!”
別動手?
等你進來給小爺求情,小爺的臉怕是都被打成豬頭了。
“小?她已經十四,是在御前面過圣的探花郎了,你還把他當成三歲小娃娃?”沈孺修怒沖沖的反問,到底是氣昏了頭,手一揮,把張氏甩飛在地。
張氏立刻期期艾艾的痛呼起來,沈柏心底更是拔涼拔涼的。
她莫名其妙重活到了少年時候,卻好死不死,重活到自己中了探花郎,御前面圣之后,那她還怎么光明正大的恢復女兒身?欺君之罪她和整個太傅府都擔不起,她還怎么求嫁顧恒舟?!
沈柏摸著下巴糾結的思索,沈孺修被張氏哭得沒了脾氣,正亂著,門守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老爺、夫人、少爺,不……不好了!”
叫誰夫人呢?不知道太傅府的夫人只有我娘一個?
沈柏皺眉,抬頭卻看見一個著銀灰色華服的少年帶著格殺勿論的煞氣大步走來,少年眉如冷鋒、眼若懸鉤,鼻如挺松,唇若朱紅,只是下唇唇角兩粒暗紅,印著某人的狗牙牙印。
沈柏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自己當時下嘴那么狠,連忙開口“顧兄,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嘴上說著要解釋,腳下步子卻悄悄在往自家老爹身后躲。
然而剛挪了半寸,顧恒舟便從腰間抽出一捆拇指粗的麻繩,揚手一甩,麻繩便如長鞭纏上沈柏的腰。
“顧兄,君子動口不動手!”
沈柏大喊,卻是戳了顧恒舟的逆鱗,顧恒舟眼眸一瞇,手上用力,沈柏轉著圈自己把自己捆成蠶蛹轉到顧恒舟面前。
顧恒舟一臉嫌惡的在她背后打了個死結,抬腳踹給顧三顧四兩個小廝,兩人把準備好的扁竹往繩子里一插,把沈柏烤乳豬一樣抬起來。
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沈柏這是真的慌了,上一世愛而不得也就罷了,這一世怎么還要被所愛之人親手弄死?
“爹啊,沈家都要絕后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世子殿下!”
沈孺修回過神來,拱著手上前,剛開了個頭,就被少年冷冽凜然的眼神震住“沈太傅獨子沈柏行事乖張,今日在太學院竟敢當眾折辱鎮國公世子,人證物證俱在,奉陛下口諭,帶沈柏入瀚京校尉營受訓兩月,我看誰敢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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