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都不信她的,冷肅的說:最遲明日,城中百姓就可以全部恢復神智,明日午后啟程前往恒陽。
這么著急?
沈柏猶疑:可是顧兄現(xiàn)在還沒完全恢復。
趙徹橫了沈柏一眼:你有意見?
沈柏低頭:都聽少爺?shù)摹?
在荒漠困了幾天,押運回禮的行程已經(jīng)耽誤了不少,顧恒舟還要四五日才能恢復正常,趙徹不可能讓所有人在這兒再等四五日,反正還有一百精兵,邊趕路邊讓顧恒舟恢復也是可以的。
顧恒舟帶的那一百精兵和趙徹從睦州帶來的兵馬一起分發(fā)解藥讓城中百姓恢復神智,這些人醒來后,看見恒柔山山頂?shù)姆e雪崩下把城門都撞爛了,全都嚇了一跳,家中有親人不幸死亡的,全都痛哭起來。
原本負責守城的官兵在雪崩的時候死了不少。活下來的都暫時被關進城主府的地牢里,城中的治安暫時由睦州的兵馬負責,等趙徹去恒陽見完東恒國君以后,再由東恒國派兵重新接管這里。
沈柏先帶顧恒舟去吃飯,再幫他給手上的傷上了藥。
做完這一切,沈柏帶著顧恒舟出門,從一個百姓口中問出那個叫春盈的姑娘住在城西一棵大榕樹旁邊。
沈柏拉著顧恒舟尋過去,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終于看到了那棵高大茂密的榕樹,那棵樹的樹冠很大,樹根虬結(jié)深深的扎進土里,似乎與這座城池一起在這里屹立了上百年的時間。
榕樹旁邊有一座矮平的小房子,房子用低矮的木柵欄圍著,里面辟出一小塊兒地,種了幾個品種的話,有幾多冒出金黃色的花骨朵已是含苞待放,看上去可愛極了,可惜這兩日沒有主人的澆灌,花已經(jīng)有些枯了。
大門沒鎖,沈柏卻沒直接推門進去,只是站在門口叫了兩聲,確定屋里沒人,便拉著顧恒舟一起在門口坐下,仔仔細細跟他說自己剛進城時,如何遇到那個叫春盈的姑娘,又和她說過什么話。
不管是清醒的顧恒舟還是中了毒的顧恒舟,都是很好的傾聽者。
說完來龍去脈,沈柏的語氣染上悲傷:地牢里養(yǎng)了吃人肉和腐尸的血鴉,那個叫春盈的姑娘可能早就被那些血鴉吃得只剩下一架白骨了,我才只見了她兩面,根本認不出她來,顧兄,我找不到她。
就像當初我找不到你一樣。
我不知道你死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你死后變成了什么樣子,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在哪兒。
感受到沈柏情緒不對,顧恒舟眉頭微皺。思索了一會兒問:為什么要找?
因為我收了她的手鏈,還說了要娶她的呀。
沈柏知道顧恒舟現(xiàn)在不能理解那么多,她抓起顧恒舟的手放在自己頭上揉了兩下,露齒笑起:沒有為什么,只是我想而已。
她想在遇到所有不平事的時候,能盡自己所能去做點什么。
傍晚的時候,旁邊屋子有人回來,見沈柏和顧恒舟坐在那里,好奇的多看了兩眼,認出沈柏是那天剛進城的外鄉(xiāng)人,輕聲問:小郎君可是找春盈?
沈柏立刻回答:正是,你可知道她去哪兒了?
說著話,沈柏拉著顧恒舟站起來,那人搖搖頭,嘆了口氣說:沒了,風暴來的第二天,她就被神明選中獻祭了。
即便到了現(xiàn)在,這些人還是習慣性的喊著那莫須有的神明。
沈柏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你們是如何獻祭的?可還能找到她的尸骨?
那人眼底閃過驚恐,啞著聲說:剝了人皮放天燈,削了血肉畫符,敲了骨頭熬油,什么都不會剩下!什么都不會!!!
沈柏怔住,完全無法想象春盈生前到底經(jīng)受了怎樣的痛苦折磨。
那么鮮活漂亮的姑娘,被人剝了皮、削了肉,連骨頭都被一寸寸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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