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
若是這次他沒從睦州調兵,做主炸了恒柔山的話,整個暮祀城還有南恒棧道只怕會在今日毀于一旦。
南恒棧道是經過昭陵三代帝王先后努力,命數以萬計的工匠在懸崖峭壁上開鑿出來的一條路,燒毀容易,再要開通需要耗費大量的財力人力不說,昭陵和東恒的邦交關系也要從頭再來,背后的損失難以想象。
趙徹越想心情越沉重,良久,他終于下定決心,提筆在紙上寫道:睿玄拜請父皇親啟,此行已至東恒暮祀,城中突發意外,滯留數日,情況復雜,難以言書,回京后睿玄會親自向父皇說明情況,睿玄在此有一個不情之請。
寫到這里,趙徹收筆,盯著紙上的字看了好半天才又重新落筆:請父皇派心腹死士嚴守瀚京。阻截排查所有由睦州送回瀚京的信件!
收筆放到一邊,等墨跡干后,趙徹把信紙疊起來用信紙裝好,再用蠟密封召來死士吩咐:你帶三個人一起回京,這封信一定要直接送回宮交陛下親啟。
之前一路送信都只派了一個人,聽到要自己再帶三個人,死士詫異的看了趙徹一眼,趙徹沒有過多解釋,沉著臉說:按本宮說的做。
死士頷首答應,轉身要走,趙徹又拿了一小包茶葉交給他:把這個給國舅送去,告訴他睦州的茶山很美。
死士接過茶葉,轉身很快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趙徹在窗邊站了一會兒,心情沒有一點輕松,反而沉甸甸的,被無形的陰霾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在瀚京的繁榮盛世掩蓋下,到底還藏著多少不能見光的秘密?
……
沈柏直接回了顧恒舟房間,顧恒舟睡得很沉。沈柏動作很輕的幫他把頭上和手背上的傷都換了藥重新包好。
今晚苗若溪說的話給她和周玨還有趙徹帶來的沖擊很大,上完藥以后,沈柏直接爬上床鉆進顧恒舟的被窩從背后抱住他,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身體暖和起來,沈柏靠著顧恒舟的肩膀低聲說:顧兄,人心真的好可怕啊。
回應她的只有沉穩綿長的呼吸,沈柏沒有再說話,趕走雜亂的思緒強迫自己睡著。
驅寒的藥有安眠的作用,加上旁邊睡著顧恒舟,沈柏這一覺又睡過頭了,醒來時人在溫暖的被窩,旁邊還躺著一個俊美朗潤的少年郎。
少年郎黑發如潑墨,眉濃如鋒斜飛入鬢,鼻如挺松傲然筆直,眼如彎鉤明亮犀銳,兩片薄唇紅潤厚軟,下巴線條冷硬分明,往下是修長的脖子和性感的喉結,再往下是……
沈柏目光剛往下挪了半寸,顧恒舟冷然開口:看夠了?
沈柏忙收回目光,睜大眼睛無辜的搖頭:沒有沒有,我剛醒過來,顧兄你什么時候醒來的?
顧恒舟側躺著看著她,說:從你把被子全部裹走的時候。
沈柏低頭,果不其然看見被子全都裹在自己身上,顧恒舟不知什么時候醒來,先給自己穿了條底褲,然后就躺在這里等著沈柏醒來當場對峙。
沈柏老臉有點臊得慌,忙從被子里拱出來,伸手摸了摸顧恒舟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不燒了,
眸底的血紅也完全消散,剛剛聽他說話也很正常,沈柏試探著問:顧兄,你已經清醒了嗎?
顧恒舟擰眉。不記得自己有不清醒的時候,沈柏又問:那顧兄你記得這幾天都發生了什么嗎?
顧恒舟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我殺了暮客砂,殿下呢?
那就是什么都記不得了。
沈柏松了口氣,要是他還記得自己失去理智差點殺了趙徹只怕會干出以死謝罪這種事來。
沈柏坐起來,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顧恒舟,不過刻意略過了他差點殺死趙徹和昨晚差點發現自己女兒身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