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很大,他們只有六個人,坐下以后還有兩個空位,看上去有些空。
顧廷戈掃了一眼,沉沉開口:懂不懂規矩,你們三個小輩挨著坐一起!
顧恒舟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顧恒決和顧恒修也往這邊挪了一個位置,三人挨到一起,顧廷戈和葉晚玉身邊正好各空了一個座位。
位置排好,外面的人開始上菜。
顧淮謹花了大價錢,上的都是招牌菜,菜品精致,賣相極佳,和邊關軍中粗糙的吃食截然不同。
葉晚玉下車的時候已經收拾好情緒,熱情的招呼顧廷戈:大哥,這些都是這里最好的招牌菜,你多嘗嘗,在邊關這些年,辛苦你了。
顧恒決剛剛在車上被顧恒修嚇到,這會兒又被顧恒舟和顧恒修夾在中間,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連忙應和:是啊大伯,您多吃點,等離了京可就吃不到這些菜了。
顧淮謹橫了顧恒決一眼:什么就吃不到了?大伯的家在瀚京,日后卸甲歸田有的是好日子過,什么樣的菜吃不到?
顧恒決給了自己一嘴巴:我說錯話了,大伯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顧恒決嚇得不輕,看上去很是惴惴,顧廷戈淡淡開口:都是自家人,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沒那么多忌諱,淮瑾你也放輕松一點。
顧淮謹頷首應下,下人送上熱酒,顧淮謹剛想幫忙倒酒,顧恒舟搶先一步站起來。幫顧廷戈倒了滿滿一杯。
酒是十年以上的梨花白,一倒出來,馥郁的酒香便鋪染開來,雖然酒力綿柔不及邊關的燒刀子酒來得爽快,顧廷戈還是輕輕挑了下眉。
常年混跡軍營刀口舔血的人哪有不喜歡喝酒的?
顧廷戈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
瀚京城里皆是文人雅士,酒杯做得很是小巧,是給這些人附庸風雅用的,對征伐果決的鎮國公來說,卻還不夠塞牙。
他放下杯子,阻止顧恒舟續杯的動作,直爽道:不用杯子,直接用碗,酒也不必溫著,讓他們直接抱一壇上來!
好。
顧恒舟應著放下酒壺,吩咐人搬兩壇酒進來。
在場哪有人能喝得過顧廷戈啊,葉晚玉連忙說:大哥,夫君和兩個孩子的酒量都不怎么好,上一次大哥回來,夫君舍命陪君子,醉了足足三日,今天斷不敢再陪大哥喝了。
顧廷戈從來不勸人喝酒,五年前那次是顧淮謹自己非要陪喝的,葉晚玉這語氣卻明顯帶著三分埋怨。
顧恒舟立刻說:陛下準了我五日假,我陪爹喝!
顧廷戈眼底染上暖融的笑意,這個兒子雖然沒在他跟前長大,但關鍵時刻還曉得護著老子,總算是沒有白養。
顧廷戈饒有興致的問:你小子現在把酒量練出來了?
顧恒舟不知道自己酒量有多少,他克制得很,一般只喝一兩碗,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醉,也不知道自己醉了以后什么樣。
但現在他爹想喝酒,他斷然沒有推辭的道理。
顧恒舟堅定的說:陪您喝一點反正是沒問題的。
下人抱了兩壇酒上來,顧恒舟打開酒封,給顧廷戈和自己各倒了一碗,兩人碰了碗,仰頭一口喝完。
綿柔醇香的酒順著喉嚨滑進腹中,很快開始發熱,顧廷戈輕輕嘖了一聲,忍不住感嘆:好啊,五年不見,當初那個接不住我十招的臭小子,都敢跟我拼酒了。
顧恒舟自信的說:現在我肯定不止接您十招。
顧廷戈掀眸看向顧恒舟,剛想問他現在武修如何了,畫舫外面傳來響亮的嗩吶聲。
乘船觀賞夜景的人多少有點詩情畫意的念頭,畫舫也會專門培養伶伎彈琴唱曲兒給大家助興,但嗩吶的聲音太大,會將其他樂器的聲音蓋住,頗為霸道,文人雅士很少用它,這會兒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