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別撐著了,乖乖叫幾聲,向殿下服個軟,也好少吃些苦頭。
沈柏呼吸急促,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輕輕笑出聲:小爺向來憐香惜玉,對著好看的姑娘說話都要軟和三分,但姐姐這面目未免也太丑陋可憎了,勞駕姐姐離小爺遠點,小爺怕會吐出來。
那宮娥自恃貌美才會妄圖攀龍附鳳,這么被人當(dāng)面罵面目可憎,頓覺顏面掃地,又怕沈柏這話斷了自己的富貴路,氣惱無比,拿著針又在沈柏身上扎了好幾十下。
沈柏剛開始還覺得疼,后面就麻木了,趴在地上動也不動,若不是喘氣聲很大,別人都要以為她死了。
趙稠很快覺得無趣,幽幽的說:本皇子不想看一條沒有反應(yīng)的死魚,換個法子。
宮娥收了針,這么一會兒也累得微微喘起來,她跟小太監(jiān)遞了個眼色,小太監(jiān)把沈柏翻了個面,讓沈柏仰躺在地上,宮娥拿起一張油紙浸濕,貼到沈柏臉上。
沈柏本來喘氣就急,第一層油紙覆上,頓時阻絕了一半空氣,沈柏有些喘不過氣來,第二層油紙也很快覆上。
空氣更加稀薄,肺腑開始有些刺痛,腦子也一陣陣泛白,那宮娥卻沒繼續(xù),悶了沈柏一會兒把油紙揭下來。
空氣瞬間涌進來,沈柏本能的大口大口呼吸,卻嗆得劇烈咳嗽起來,眼眶也跟著發(fā)紅。
終于聽到點動靜,趙稠又來了興致,故意揚聲說:不是超過一刻鐘才會死人嗎?這么快就揭下來做什么,繼續(xù)!
是!
那宮娥脆生生的應(yīng)下,又將兩層油紙覆上,然后繼續(xù)往沈柏臉上加紙。
空氣越來越稀薄,窒息感也越來越強。沈柏本能的掙扎,那個小太監(jiān)壓不住她,趙稠又叫了幾個人進來把她死死摁住。
沈柏像被釘死在案板上的魚,被人推進無盡痛苦的深淵,不斷靠近死亡,然而在她瀕臨死亡的前一刻,趙稠又會讓人揭下厚厚的油紙,讓她喘息。
如此反復(fù)七八次,那沓油紙用完,沈柏的體力也完全耗盡,衣服被水和冷汗打濕了大半,腦子混混沌沌都不能轉(zhuǎn)了。
趙稠也覺得看著沒意思,讓人把沈柏拖進迎澤宮的暗房。
暗房是各宮用來處置犯錯宮人的,房間窄小,沒有窗,只有墻和一扇門,門關(guān)上以后屋里便漆黑一片,只能聞到空氣中隱隱彌漫的霉腐氣息。
地磚濕冷,寒氣透過濕噠噠的衣服滲透皮膚直往骨縫里鉆,沈柏渾身發(fā)抖本能的蜷縮成一團,意識陷入光怪陸離的夢境。
她夢到恒齊二十五年秋,恒德帝薨逝,四皇子趙稠趁亂帶兵逼宮,想讓趙徹主動讓出太子之位。
逼宮行動趙稠謀劃了很久,連皇宮的禁衛(wèi)軍都有很大一部分被他收買,宮門大開,趙稠帶著趙定遠招募到瀚京校尉營的三萬人很容易殺進宮來。
鎮(zhèn)國公死后,昭陵元氣大傷,周德山早就被害死,武將中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一個顧恒舟,但他遠在邊關(guān),就算趙徹手里有一批身手高強的死士,也抵擋不住三萬大軍。
趙稠帶著一群穿著銀甲拿著大刀長戟的將士沖進東玄宮,拿出早就擬好的圣旨,理直氣壯的要求趙徹退位讓賢。
那天是恒德帝逝世第三天,恒德帝的尸首還停在東玄宮沒有挪動,趙徹一直跪在恒德帝床前守著,沈柏怕他身體吃不消,便一直陪著他。
趙稠沖進來以后,沈柏也是第一個擋在趙徹面前的。
可惜上一世她一心從政,武修實在不行,沒能幫上趙徹什么忙,反而被趙稠的人砍了一刀。
那一刀砍在左肩,若不是她躲得快,只怕整個左臂都要被一刀砍下。
她捂住左肩,滾燙的血不住從指縫涌出,將身上的墨色朝服迅速染透,眼前也因為失血而一陣陣發(fā)黑。
就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