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支、第三支箭接連不斷的射到顧恒舟手上。
他的心臟被刺穿,殷紅滾燙的血一直不停地順著長槍往外涌,手上和腿上也被射了不少箭。
忽熾烈沒有呵斥這些人,有人大著膽子上前,一刀抹了獵云的脖子。
獵云哀鳴一聲倒地,顧恒舟也隨之倒在地上。
越西敵軍吹響牛角,慶祝這場伏擊戰的勝利,他們勝了,擊殺了昭陵最精銳的兵馬和最厲害的武將。
忽熾烈回到馬背上,眼底閃過陰翳,不過很快就被笑容取代。
就算最后手下的人動手幫了他又算什么?只要結果是他們取得了勝利不就好了?
忽熾烈騎著馬,故意從顧恒舟和那些已經死去的將士身上踩過,其他人立刻策馬跟在后面。
牛角聲肅穆哀沉,越西將士臉上全都帶著笑,誰也沒有在意已經倒下的人會變成什么樣。
心痛到無以加復的地步,熟悉的窒息感襲來,沈柏猛然驚醒,像是一下子從水底浮到水面,沈柏本能的大口大口呼吸,被刺眼的陽光刺得又閉上眼睛,一個驚喜的聲音說:世子殿下,沈少爺醒了!
偏頭,身邊跟著一個瓜子臉的宮娥,宮娥看著很面生,臉上的笑意卻很和善,沈柏看了她一會兒,動了動脖子,回頭正好對上顧恒舟覆著擔憂焦急的眸。
顧兄?
沈柏啞著聲喚道,嗓子痛得厲害。隱隱帶著血腥味。
還能認人,腦子應該沒有燒糊涂,顧恒舟看了一會兒移開目光,只留了冷硬緊繃的下巴給沈柏,說:別廢話,馬上就能出去了!
出去,去哪兒?
沈柏腦子混沌,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重活了一世,昨天被趙徹召進宮,然后又被帶到了趙稠的迎澤宮。
趙稠這個龜兒子,可真不是人啊!
沈柏暗罵了一句,心臟還殘留著夢境帶來的劇痛悲傷,眼角滑下熱淚,沈柏深吸兩口氣壓下痛楚輕聲問:現在我們到哪兒了?
春喜立刻開口:回沈少爺,咱們馬上要到永安門了。
到永安門就只剩三道宮門出宮了。
沈柏喘著氣靠在顧恒舟臂彎,有氣無力的說:顧兄,過永定門到玄武門出宮吧。
顧恒舟腳下步子頓了一下,永定門是朝臣上下朝的必經之路,這個時辰差不多也該散朝了。
顧恒舟問:你想把事情鬧大?
沈柏輕輕笑了一聲:顧兄,我現在渾身都疼得很,你總不能讓我咬牙吃了這個啞巴虧吧?
她可是讓太學院夫子一個頭兩個大的小霸王,什么時候乖乖聽話過?
春喜也在旁邊聽著,忍不住小聲提醒:沈少爺,那可是四殿下,你難道要和四殿下結仇嗎?
趙稠是德妃所出,外公只是當朝丞相,若不是趙徹為嫡,早些年還有個衛家撐腰。只怕早就被廢黜,改立趙稠做儲君了,沈柏只是一個小小的探花郎,拿什么跟趙稠斗?
沈柏知道春喜這話是什么意思,幽幽的說:天理昭昭,這世上總有公道的,若是沒有,小爺就不活啦~
不想活你難道還要去尋死?
顧恒舟聽得胸口怒火直竄,抿著唇沒吭聲,抱著沈柏改道永安門。
兩人剛走到永安門,剛下朝的朝臣也一股腦的涌出來。
隔著一段距離,所有人都看見顧恒舟抱著一個人急匆匆的往宮門方向走。
走在最前面的朝臣品階都比較低,不敢輕易上前跟顧恒舟打招呼,沈孺修面色凝重的走在后面,今天朝上沒什么大事,恒德帝也和往常一樣沒有特意囑咐他什么,他猶豫著沒敢把沈柏失蹤的事捅到御前。
正思索著,前面嘀嘀咕咕的議論聲傳入耳中:世子殿下不是在休假嗎?怎么從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