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朝前廳走去。
宮人跟了一會兒被遠遠地甩在后面,莫名覺得今日世子殿下殺氣騰騰,像是要把沈少爺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沈柏對危險毫無所察,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前廳喝茶,鼻間哼著小曲兒,愜意得像是在自家后院玩樂。
顧恒舟挾裹著黑沉的滾滾煞氣走進前廳,眸底狂風呼嘯,電閃雷鳴,恨不得一道雷劈死眼前這個禍害。
沈柏面不改色,等顧恒舟走到面前,摸出一張紙遞到他面前,紙上寫道:之前在東恒國答應回京后與顧兄一起面圣,今日正好有時間。走吧。
顧恒舟掃了一眼紙上寫的字,并不理會這個話題,只定定的看著沈柏,旁邊還有宮人伺候著,顧恒舟不能問得太直白,沉聲質問:昨晚你送我回來之后都做了什么?
沈柏聳聳肩,一臉無辜。
顧兄,你在說什么,我怎么有點聽不懂?
沈柏裝傻充愣,顧恒舟眉心皺得更緊,正要發怒,沈柏把這張紙翻了個面,上面寫著:顧兄又忘記昨夜發生之事了?
這紙是她早就準備好的,說明她連他想問什么問題都早就預料到了。
顧恒舟很不喜歡這種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覺,心頭有些煩躁,沈柏又拿了張紙出來,背后寫著:昨夜的確是我送顧兄回承宣宮的,顧兄放心,我會和上次一樣,將醉酒之事忘得一干二凈,絕不向任何人提起。
顧恒舟臉繃得跟剛從冰窟里拿出來似的,搶過那兩張紙撕得粉碎,沈柏并不阻攔,從袖袋里拿出一張小紙條展開:顧兄不必如此憤怒,無論發生了什么,吃虧的人終究不會是你。
沈柏眼眸清亮澄澈,不躲不閃,任由顧恒舟瞪著。
顧恒舟微怔,而后難以置信的、揾怒的問:你覺得我想占你便宜?
沈柏把那張紙條背面亮出來:顧兄厭惡我,自是我不知廉恥,折辱了顧兄。
顧恒舟問:我何時說過厭惡你?
沈柏嘆了口氣,主動把那張小紙條撕碎,神情哀傷無助,好像已經被全世界遺棄。
她耷拉著腦袋頹喪的往外走,顧恒舟抓住她的手腕,冷著臉說:回答我的問題!
沈柏又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若面圣之后我還能活著,必定對顧兄有問必答。
她這態度莫名讓顧恒舟胸口怒火攢動,他下顎線條冷硬的繃著,片刻后松開沈柏,大步朝外面走去。
沈柏慢吞吞跟在他身后,目光灼熱的掃過他挺直如松的背脊,最終落在他的窄胯上,輕輕咂巴了下嘴。
就知道在小爺面前耍橫,昨晚還是太心軟了。該咬得再用力一點才能解氣。
兩人一起出了承宣宮,徑直朝御書房走去,走到半路,正好遇到寒辰。
他應該是剛從御書房出來,顧恒舟和沈柏按照規矩向他行禮,寒辰看了兩人一會兒,忽的抬手取下面具遞給沈柏。
他來昭陵這么久,哪怕是面見恒德帝的時候都沒有取下面具,這個時候卻將面具取下來,還遞給沈柏。
沈柏在東恒國已經見過一次他不戴面具的樣子,這會兒再看見并沒有特別驚愕,只是意外的看看四周。
她原本以為大祭司的真實面目在東恒國是很機密的事,不能隨便讓人知道,但這會兒還有這么多宮人和禁衛軍在,寒辰卻直接揭了面具,難道是她猜錯了,他的面容其實遮不遮住都沒關系?
沈柏兀自思索著,剛想接過面具,顧恒舟摁住她的手,狐疑的看著寒辰:大祭司似乎一直都要以面具覆面,如今此舉是為何意?
顧恒舟是第一次看見寒辰的臉,沒想到寒辰竟然長得如此俊美,因為戴著面具,常年不見陽光,他的皮膚看上去雪白通透,堪比上好的羊脂玉,似乎還折射出盈盈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