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星目,挺鼻薄唇,加上一頭銀發(fā),氣質超然絕塵,乍一看如同從天而降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顧恒舟的語氣滿是戒備,寒辰看了他一眼,而后對沈柏說:保管好此物,就當是我的回禮,日后若遇危險,此物許能派上用場。
寒辰說得有些高深莫測。但沈柏一聽以后遇到危險這面具能派上用場,立刻從他手里接過面具,速度頗快,幾乎是用搶的。
嘴巴不能說話,沈柏接連沖寒辰鞠了兩個躬。
辰兄你這就太客氣了,我也沒送你什么東西啊,你竟然送我這么一份大禮,出手也實在是太大方了。
沈柏笑得見鼻不見眼,活似在路上撿了個大寶貝。看起來貪小便宜又諂媚,很有市井小民的樣子,卻并不讓人反感。
寒辰看了一會兒,把手放到她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
沈柏意外,顧恒舟則在瞬間危險的瞇起眼睛,像一條大狼狗,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要搶奪他的食物。
顧恒舟的敵意釋放得很明顯,在他發(fā)怒之前,寒辰收回手,溫聲對沈柏說:好好活著,你還沒帶我游完瀚京。
這話說得沈柏好像會英年早逝似的。
沈柏心里咯噔一下,顧恒舟也皺了眉心,寒辰卻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
今天陽光正好,他衣服上的火烈鳥隱隱折射出猩紅的亮光,像是有生命在那上面流動,沈柏出神的看了好一會兒。而后聽見顧恒舟問:你送什么東西給他了?
誒?
沈柏回頭,對上顧恒舟幽冷探究的眸,活似她干了什么勾結外賊、投敵叛國的事。
顧兄,如果我如實說我只是隨便扯了個內務府統(tǒng)一制的香囊給他你會信嗎?
沈柏覺得顧恒舟多半不會相信,抓著他的手在他掌心寫道:估計是感謝我之前帶他游船吧。
顧恒舟立刻想起她從攬月閣挑了二十名女子陪同游船的荒唐舉動,面色微沉,冷聲問:你把攬月閣那二十名女子買下來送給他了?
沈柏:……
顧兄你的想象力會不會太豐富了一點?就算我真把人送出去,以辰兄那么高冷矜貴的性子,可能不僅不會把人收下,還會想要把我胖揍一頓吧。
沈柏面無表情,顧恒舟只當她默認了,眉心皺得更緊,很想把人揪過來好好教訓一番,免得她以后做出更加離經叛道的事。
沈柏把面具放懷里收好,和顧恒舟一起去了御書房。
恒德帝正在處理案上積壓的奏折,讓兩人先站在旁邊等一會兒,兩人便立在那里安靜等著。
這三日不用上朝,恒德帝只穿了一件明黃色繡五爪金龍的常服。他沒戴頭冠,已經花白的頭發(fā)完全顯露出來,比平日看上去要蒼老不少。
過了一會兒,內務總管孫越海親自端著一杯參茶放到恒德帝案上,低聲說:陛下,您喝口參茶先歇歇吧,別太勞累了。
恒德帝頭也沒抬,沉沉道:先放這兒。
孫越海把參茶放下,退出御書房,恒德帝又處理了兩本折子,然后才端起參茶喝了一口。
到底年紀大了,伏案時間稍長一點,肩頸就開始發(fā)痛,恒德帝咽下參茶眉心微皺,沈柏立刻走過去,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幫恒德帝按捏起肩膀。
上一世她幫趙徹和沈孺修都按過,相當有經驗,力道拿捏得非常好,恒德帝到嘴邊的呵斥咽了回去,緊鎖的眉頭慢慢松開,恒德帝低聲笑道:沈小郎這樣安安靜靜不說話,倒是比說話的時候要討人喜歡得多。
誰說不是呢,這人能說話的時候不僅聒噪,說出來的話還很不受聽。
沈柏知道恒德帝這話是什么意思,沒辦法回答,只能越發(fā)用心的幫他按捏。
約莫按了一刻鐘,沈柏